鸟从头顶飞过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3:25 编辑 <br /><br /> 天幕翻卷季节旋转鸟从头顶飞过那是蛰伏的心在翱翔……
构思这几句诗时，我正独坐在临泽水库的坝坡上。那刻，天空渺茫而蔚蓝，穹宇深处游动的云气如思绪，似有似无随意徜徉。一群灰色的大鸟掠过头顶，翅膀扇动空气，一波又一波的气浪伴着沙沙的声音涌动到地面来……
那段日子，经过下游秋灌，库里的水收缩到库底水藻丛里，浅浅地，泛着波。库坝呢，像一张常年被风霜腐蚀过的脸，龟裂的黄泥板翻卷着，一路爬坡铺展开去。正南的坝坡衔接着一个白杨林，白杨树三三两两走向远方，一直延伸到地平线上横卧的祁连山脚下。远方的祁连山，割断了我的视线，诱惑着我的思绪——山那边定有个更美的世界。
秋阳爽爽地照着，指尖夹着的烟头，闲散地吐着烟气，烟气裹挟着凝重的心事飘摇而去。那群鸟就是此时出现在水库上空，它们律动着轻捷的羽翅，在我头顶一圈儿，又一圈儿低低地飞。影子一会儿落到我的左边，一会儿又落到我的右边。羽毛拍打空气的声响雄浑有力，如我们坚实的足音。我分明看到刺眼的阳光在翅尖不停地闪烁，这也许就是阳光的高度，或是生命的高度！鸟从头顶飞过，感觉天空和库坝旋转起来，犹如旋转的四季，如裹挟着我人生的一个空间或一段旅程。
前段日子，有位朋友告诉我：有人到处散布一件与我有关的不光彩的事情。我听后愤懑得一夜未眠，第二天就驱车到小城找那人问个明白，不想造谣者已远去他乡，冤情一时难白，失意中，竟毫无目的地穿梭于大街小巷。一上午，眼前迷糊着攒动的人头，簇拥的车流，五彩的铺面……
中午时分，独自溜达到中心广场。这里，虽不像临泽水库那样有荡漾的碧波、撒野的丛林、令人浮想联翩的山峦，但在小城里稍显开阔与清静些，可让嚣荡的心得以暂时的栖息。坐在木塔下的石阶上仰望天空，木塔四周有几只黑鸟在翻飞，像是燕子，又像是麻雀。它们抖动着轻捷的翅膀，时而伴着古朴苍远的木塔铃声抖落一阵叫声。心随着鸟的翻飞起落着，人啊，要有翅膀，一定会跟鸟一样飞越世俗与喧嚣吧？鸟从头顶飞过，并不是在心头投不下阴影：譬如连年疯涨售价昂贵的商品楼，它不但不会让我想入非非激动得像鸟一样飞翔，相反，倒让我的头颅学会屈服；又譬如这次以外遭遇的谣言，它不但不会让我疲于在人堆里周旋，反而让我适应了幽静与独处……
在人海里辗转这么多年，现在，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我越活越没有激情，越活越没有想法，越活越感到疲累，为什么在平静的夜里常常会梦见一群鸟飞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