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样才能变得更好呢

　　照例去徐州饭店参加暑期高中地理教师培训活动。 　　已经去了好几年了。本来我们地理学科组成员不少，这种暑期培训活动需要每一位成员轮训，可是其他同事暑期活动太多，分身乏术，任务总是落实到我和同事郭兆琪名下。他们不愿前往的原因，不言而明——大热天的懒得动。我和小郭是骑行者，烈日和暴雨、霜冻和狂风都司空见惯，去徐州不过百来公里，就算烈日当空，只要早起，也能避开炎热高峰；而且还算持公款旅游，何乐而不为哪！ 　　前几次，我俩都是早晨五点钟从丰县出发，沿着徐州市到丰县二坝湿地的快速通道骑行。快速通道沿着一条蜿蜒的河流一侧，向徐州市延伸。这是江苏省与安徽省的界河，河道不够宽阔，但河水丰盈，碧波荡漾，青绿的庄稼地与恬静的村镇交替出现。隔河就是皖北宿州市萧县的村野，想跨省骑行，就从桥上骑过去，在皖北的土地上骑上一圈，不知不觉又从另一道桥上骑回来——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坦荡如坻。想吃新鲜的西瓜解渴，就在路旁西瓜摊前停下自行车，嫌瓜蒂淌着新鲜的水滴的西瓜还是不够新鲜，就去摊后碧绿的西瓜地里去挑选。如此想来，一些人也够可怜的，他们一辈子吃过新鲜的西瓜吗？ 　　河道中的蒲苇和芰荷一路相随，给河道两侧敹上华丽的镶边，抖擞的蒲棒与热情的荷花为伍，不自觉的令人感觉如同郎才女貌；莲蓬与苇叶缱绻，如同和睦的家庭；蒲苇荷叶或静立或招摇，与碧波水乳交融。前方是农家在道旁洼地处开辟的荷塘，与河道的自然之趣相比，自有一番风流。荷叶更加阔大，荷花更加热情，莲蓬更加饱满，连粗壮荷花箭也许落下巨大的红蜻蜓才能相配，不然会令人生出“老牛吃嫩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莞尔。莞尔之余，太阳的金羽劲射大地之时，我们已经来到了徐州饭店，享受着冲凉和冷气。 　　今年不谐。本来与兆琪相约重温，不料他有事不能践约，我只好自己坐客车而来。 　　 近十二点到达目的地。初中的地理老师培训刚刚结束，一位同仁就把一张十二点开饭的午餐券赠给我。他说，有事急于回去，不愿意浪费一张精美的午餐。感谢他后，去餐厅，菜汤不错，最好的是一盘热炒凉粉，风味独特，令人叫绝。只知道凉粉可以着蒜泥陈醋凉拌，却不知能调味热炒。看样子，不读书，不行路是不行的，可能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步伐。 　　入住客房，下午听学术讲座，专家、教授们舌灿莲花，令人眼界大开，随着他们引领的方向，进入更加广阔、深邃的时空里，不禁悄悄打起如意算盘，如果下年无人前来，我还不辞“辛苦”。 　　 晚饭后，年轻的教师们更愿意去外边看看风景，领略大都市的灯红酒绿；我则愿意猫在房间里，阅读带来的年度华文最佳散文奖获奖作品精选——《散文选刊》，与贾平凹、耿立、桑麻、梁衡、迟子建、铁凝、王安忆、叶延滨、刘亮程、詹谷丰、塞壬、周晓枫交流。铁凝在文中《山中少年今何在》一文篇末写道： 　　在人类的欲望不断被爆炸的信息挑起、人类的神经频频被信息蹂躏的物欲时代的喧嚣中，文学理应发出它可能显得别扭的、困难而保守的声音，或许它的“不合时宜”将是真正意义上的先锋！也因此，文学将总是与人类的困境同行。也因此，文学才有可能彰显出独属于自己的价值魅力。 　　太阳升起来了， 　　太阳落下去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好呢！ 　　我还是记起了深山少年写在石板上这简单的句子，因为这里有诚实的内心困境，有稚嫩的尊严，更有对“我”的考问和期待。“我”是充满欲望和希望的少年，少年是人类世界的未来。 　　人什么时候、怎样才能变得更好呢？ 　　掩卷沉思，不觉忘我。 　　七点钟去自助餐。徐州饭店的餐厅很大，自助餐花色品种丰富。端回分拣得来的食物，还舀了玉米粥，与三位老同志同桌进食。食品小巧精美，荤素搭配合理，点心菜肴可口，金黄色的玉米粥喷香滑润。 　　三位老人都超过古稀之年，有一位年轻人照顾。从他们爽朗的笑声、谈话的内容和声音的高低来看，他们应该是老战友，家住北京发改委附近，退休前地位崇高。 　　吃完盘中的食物，年轻人代他们去取。轻声询问他们的选择，三位老人的口径如出一辙：“你当家，凡是你端来的，我都爱吃！” 　　多么可亲可敬的老兵啊！ 　　二位老人吃过后，在等还在进餐的另一位。这位老人喝完碗里的玉米粥，招手呼唤年轻人过来，虽然低声，声音还是外溢：“小笋（发音），你把这根山药吃了吧，我实在吃不下了！”年轻人笑着附在老人的耳朵边说着什么，听不到，老人说：“不能剩的！剩下就倒掉，浪费了，你还是吃下去吧！”年轻人还在低声说着什么，吃过早餐的一位老人发话了：“拿过来，我吃得下，不能剩下！” 　　小笋拿着这节小拇指粗细、两节手指长短的蒸熟山药递给了老人，老人并没有剥皮，香甜的吃起来，他的周边许多自助餐的人已经离开，光盘的几乎没有，而三位老人面前，绝对是光盘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