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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渐行渐远的歌

2021-12-24抒情散文爱晚亭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到周日,居然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不过,有朋友告诉我,那是美容觉,是应该有的。听着这样的劝慰,自己也懒得去辨真假了,却教我为睡懒觉找到了籍口。可是,心里非常明白,自己不是那个真正能够享受美容觉的人。躺在床上,经常是一半梦,……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到周日,居然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    不过,有朋友告诉我,那是美容觉,是应该有的。听着这样的劝慰,自己也懒得去辨真假了,却教我为睡懒觉找到了籍口。    可是,心里非常明白,自己不是那个真正能够享受美容觉的人。躺在床上,经常是一半梦,一半醒着。然而,不论是梦,还是混沌着,耳边却常常有韩英的歌响起。虽然,歌总不停的再变换着。心里,不知不觉中,竟然也赶场子似的,红红绿绿的,不停地跟着歌声变换着场景。   经历了无数次之后,我开始怀疑:难道自己是一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人?沉思过后,发觉,这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结果。   直到又是一个周日。   起先,是与往日一样的昏睡着,可心里,总隐隐觉得有什么被自己惦着。当歌声再次想起的时候,没有片刻迟疑,立即起身,寻着歌声的来源。却教我一眼望见后面那幢楼房,与我家窗户相对的三楼阳台上,有一个年龄与身形都与母亲相仿的女人,一边忙碌着,一边旁若无人地唱着的,就是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韩英唱的歌。   那一刻,时间突然间被凝固了,我也好象被什么定住了似的,呆呆地望着几米外忙碌的身形,以及响在耳边的老歌。阳光,陡然间,不做任何修饰,就直白的将过去呈现在眼前,让我措手不及。无法思维的心,在那一刻,竟然固执地选择了静默,任由歌声依旧响亮着。   也许,这才是怀念的最好的姿势吧。   慢慢地,思绪如同纤细的藤蔓,触及到什么,就迎合着,并渐渐蔓延开来。面对着悄悄入侵的旧时回忆,正准备低下眉头,细想时,阳光却又将从前的记忆涂抹的万般温润,接着,款款送上心头,顿时温婉无比了。   是啊!这么古老的歌,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过了。    记得,小时侯望见母亲衲鞋底时,最爱哼的,就是这些歌。现在,我们已经长大,早已不穿母亲做的鞋了,而母亲,也早已无法穿针引线了。然而,母亲低头垂眉,为我们衲鞋底的画面,却依旧清晰的印在心里。   深深叹了口气,异常轻松的将沉重释放,为自己的记忆,也为找到响在梦里歌声的出处。   心,逐渐安静下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竟然开始期盼起周日了。    后来,偶然一次晨炼,竟然遇见了她。只见她正舞着剑,那个挂在剑上的红色剑穗,在她的带动下,于我眼前划出一道道弧线,一时间,我竟然呆住了。不知她何时炼完的,直到她和我打过招呼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然而,简单的问候,使得我们很快熟识了。就这样,为了与她相遇,竟然将晨炼坚持了好久。    之后的很多个周日,都会在她的歌声中起来,然后,附和着,一遍遍地唱着。等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会去这个小小院落的后山上,种点东西,或者,去寻找四季的留下的琐碎痕迹。虽然,我们从未约定过,却总能同行。而我们种的黄花,一年年的为它们分着根,渐渐的,竟然将大半个后山都占满了。花开的时候,一片金黄。风吹过时,花朵跳跃着,如黄色的海洋翻动着。而我,听着她爽朗的笑声,开心着。就这样,风,轻易就将色彩和快乐截获,然后,学我的样儿,躲到一边偷着乐去了。    这样的日子,安静而祥和的延续了很久。直到有一天......   那是一个黄昏,当我拖着疲惫,正想着早点回家休息时,没料到,刚进大院门口,一眼望见,画着斑马条纹的警车停在楼下。再往里走,看见三三两两的人群在低声议论着什么。继续往里走,看见院里那栋18层楼下,警察用绳拉了一个隔离带。隔离带中,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正吃力的用拖把拖着地面,并不时的将旁边水桶里的水浇到拖把上。接着,看见拖把下流出的水是红色的。   正奇怪着,人群中,不知谁在絮絮叨叨着:怎么这样想不开呢...跳什么楼啊...还是挺有勇气的...   我大吃一惊。   却不想自己的疲惫,无端的背上恐惧,于是,无心打听什么,慌忙逃回家中。   回到家,家人告诉我,的确有一个人跳楼了,是从17层上跳下来的。心,莫名的颤抖起来。   第二天的周日,那个歌声没有如期响起。不知怎的,心绪渐渐失去了以往的平和。却暗自以为,到了下个周日,一定有歌声,一定会有的!   然而,就在离下一个周日还有两天时,家人告诉我,那个跳楼的人,是一个中年妇女,住在我们家后面那栋楼的三楼上,并且,阳台正对着我们的厨房。还说,跳楼的时候,她用手帕蒙住了双眼,还说......   我已然没有了耐性继续往下听,更不想记住些什么。却终于明白,在一个撒满阳光的午后,竟然是她,孤独的走了......   那一刻的悲,一如深黑的夜,浓墨的,无法遣化开来。而我,只有将自己潜藏入漆黑的夜里,才没人能看见我的伤悲。悄然地问着夜空:那片被她的鲜血涂抹成红色的地面,在人们的记忆里,会停留多久?   很早就明白,于很多人眼里,看见的都是大都市的美好和繁华,然而,却无法理解,身在大都市的人们,每天忙碌的身影之后,会有谁在为你喝彩,为你担忧?!仔细想来,生活在这个小院里近十年了,除了和她有过朋友的交往之外,还真的无法找不出第二个了。然而,她却被这个美好而繁华的都市淹没了。   现在想来,韩英的歌,还有那些记忆,一定和我一样,喜欢玩捉迷藏的游戏。然而,面对它们,我却是一个不守承诺的孩子。在这样的游戏里,我象来喜欢被寻找的滋味。如此这般后,我是藏匿的越来越远,甚至躲在了这份承诺之外,并只身离开了。许多年以后,在这样的城市里,一段歌声,一个雨夜,一片阳光,一个笑容,又或者是一个画面,都将我潜藏的行经暴露无疑。譬如后山,小院中那个仅有的后山,包藏了太多太多的记忆的后山,却因为防汛需要,变成了柏油路。常常于夜半时分想起,那些曾经在风中摇曳着的黄花,此时,它们会去了哪里?!还有,那些爽朗的笑,那张让我油生温暖的脸孔,如今,停留在哪里了?!本以为,努力找回来的过去,能够陪我度过漫漫长夜,然而,这一次,自己却终被遗弃了。    还能说些什么呢?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想紧紧拥着,不论是歌声,或者是记忆。    可它们却柔弱的如同拂过脸颊的风,和我经历了一次短暂的亲密接触后,终于,弃我而去,渐行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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