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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特殊记忆里的清明

2021-12-24叙事散文赵国宝
特殊记忆里的清明文/赵国宝“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小杜所谓的清明,恐怕是指杏花春雨的江南吧。故乡的清明,杏花还未开,也还没有潇潇细雨。有的是一场又一场的沙尘暴,间或在一阵狂风过后,送来几点干雪粒。……
    特殊记忆里的清明
 
    文/赵国宝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小杜所谓的清明,恐怕是指杏花春雨的江南吧。故乡的清明,杏花还未开,也还没有潇潇细雨。有的是一场又一场的沙尘暴,间或在一阵狂风过后,送来几点干雪粒。树枝还枯枯的,活跃于其上的只是几只颜色和树枝差不多的麻雀。不过在河谷地带,背风的地方远望去也有些绿意了。
  就在这样的季节里,清明节来临了。我们那里的习俗,不是为了祝愿“天下清明”,或纪念那位为君舍肉的义士介子推,而完全是为了纪年祖先。纪念祖先也不是在清明节,而是在清明节之前“上坟”。所谓“上坟”也不叫“扫墓”,而是向坟堆上加土。穷乡僻壤,祖先的阴宅不能算作是“墓”, 因此无“扫”可言。但在我,那时却天天盼着清明之前,上坟的那次祭奠活动了。   因为那是乡间一年里唯一的野餐。   上坟那天,同族人各家各户都准备了几样菜肴,分几碟,端在一个木盘子里。每个木盘子里平放了一炷香,点燃了,连同菜肴恭敬地献在祖先的坟堆前。待一炷香快完了,族人中的老者点燃了一串纸钱,泼了一碗凉浆水,野餐就开始了。几十碟土色土香的菜肴摆放在草地上,几十人自由取食。那菜肴有韭菜炒腊肉、洋芋丝、扁豆芽儿菜、炒鸡蛋、胡萝卜丝等,荤素夹杂,卷在一张薄饼子里,在野天野地里,一族人狼吞虎咽,一只酒杯换来换去,实在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盛大野宴。菜吃完了,大人们忙着给坟堆上加土。我们小孩儿,又忙着在野地里挖野菜吃。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菜,有的辛辣味直冲鼻孔,有的甜甜的,带着新鲜的泥土的气息。那种野味,实是天地之至味呀,据说吃了,一年少生百病。吃完了野菜,我们又奔跑着追赶叼食残羹剩菜的乌鸦,或者做各种游戏。早春的风吹在脸上,痒酥酥的。一时间,伙伴们的脸颊都红红的,全身汗津津的,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放松。一会儿,大人们给坟头上加好了土。一串串纸钱坟头飘动,祖先的坟墓,也焕然一新了。此时,乡间的太阳已悄然落到了山后,一族人前呼后拥,说笑着回去了。   过上三四天,清明节就到了。清明节这天休耕,乡亲们给牲口放假,也给自己放假。我们小孩子放学归来,找一根席篾,两面贴上硬纸片,中间钻孔,用一根细竹根穿了,做成风扇。在老扫帚上抽一根竹竿,将小风扇套在竹竿的空心里,在打麦场里迎风跑动,那风扇就转成一个个好看的圆圈,并发出好听的沙沙声。也有用绿红纸做成的紫荆花型的风扇,好看得多,响声却也小得多。   玩够了风扇,我们就坐在碌碡上吃豌豆。那豌豆是二月二放在湿土里弄软炒的,串成串,晒干,一直等到清明节才吃的。据老人说,清明节趴在碌碡上吃了二月二的豌豆,一年就肚子不疼,但很少有人相信。那碌碡冰凉冰凉的,我们才不受那罪哩。   故乡的孩子,现在还有那样的清明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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