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原创]

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下了班，我骑着自行车回家。一路上，我还在回味着早上看过的文章，黄翔的长篇散文：《在意大利的天空下——文艺复兴故乡精神之旅》。 　　往北望去，玉龙雪山被九鼎山系遮挡，无法看到它那清丽的身影。迎面一股股的冷风袭来，路两旁长得还很矮小的豆子和麦子展示着单薄的绿意。我想，诗人黄翔在意大利的天空下完成了一次壮美的精神之旅，而我呢，在故乡的天空下，重复着的是日复一日无聊的物质生活。做着这样的比照，我内心涌起一阵莫名的感伤和自卑。我厌倦这样的生活，但我又无法离开这样的生活。生活以它某种既定的惯性，支配着我以及周遭更多懵懵懂懂中的人们。 　　同是地球上的人，面对同样的宇宙，为什么会活出不同的生活感受和质量呢？也许是因为我们太多关注了承载着我们物质身体的地球，很少去抬头仰望头上的天空。我们的活着，大多时候是在做着无谓的浪费。我们在浪费着大自然给予的丰富资源的同时，我们也在将难得的生命大段大段的浪费。
　
　　生而为人，上天给予我们的机会是平等的。可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无论人们经历怎样苦苦的挣扎和无限风光，最终都逃不过天地的罗网。 　　无数的伟人从意大利的天空下走过又都消失了。黄翔再壮美的精神之旅，在阔大的历史时空中也只是很不起眼的一闪而过。就像风卷浪涌后，沙滩依然，华丽的演出结束后，舞台依然。无论在哪一片天空之下，人所留下的任何痕迹最终都会消失。 　　鸟儿从天空飞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鸟儿们的生存和飞翔要比人类来得空灵。鸟儿柔弱翅膀上的诗意光芒是人类永远追赶不上的。 　　以前看过一本书，《人是太空人的试验品》，后来证明这是一本可笑的伪科学的书。可是，如果真要从更本质的生命意义上来求证人是个什么东西的话，也许每个人都可以给出自己的答案。想到人对生命的浪费，想到人对种种社会和自然资源的浪费，我想给出这样的一个答案：人是宇宙的消费品。 　　在我大胆假设的这个命题中，宇宙是一个无意识的客观存在，它并没有真的以万物为刍狗，以人为随意挥霍的消费品。相反，是万物，是人在有意与无意间充当了刍狗的角色和消费品的身份。 　　这是一个使人高兴不起来的结论。我在车轮与路面不断摩擦的窃窃私语中，很悲哀的感受着这个结论。 　　在回到办公室后，我写下了这样几行简短的句子： 　　　　丰盛的菜肴消失于
　　　　鼓鼓囊囊的腮巴
　　　　翠绿的树叶消失于
　　　　料峭萧瑟的寒风
　　　　曾经生意盎然的人啊
　　　　最终也必然消失于
　　　　流转不息的
　　　　宇宙 　　刚写完，我的心情在突然间轻松了下来，就像憋了很久的一口闷气终于获得释放。 　　人在宇宙中的生存，有着我们无法获知的既定规律。但在这既定的规律中，人依然能够享受一种充分的自由。还好，与万物相比，人至少有一种“自觉”的能力。唯有这“自觉”的灵光，可以超越鸟儿翅膀上诗意的光芒。 　　我无法去完成一次如黄翔所经历的意大利天空下的精神之旅，但在我故乡的天空下完成一次平凡而宁静的物质之旅，不也同样符合生命自身的规律。 　　“质本洁来还洁去”，当我肮脏的躯体失去生机时，当火葬场将我粉碎成一把轻盈的骨灰后，总有一天，曾经组装成肉体的我的物质，终会回到皑皑的雪山上，以一种清冷而怜悯的目光回望着故乡后来的芸芸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