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黎明是鸡的合唱节

　　黎明的鸡的合唱节 　　鸡有着纯洁而热烈的童年。他们鲜艳的童装整齐划一，是任何幼儿园难以比拟的。它们的嗓音稚嫩，惹得同类和异类普遍的同情和怜爱。它们年龄相近的同胞兄弟姐妹相聚的日子甚短，它们甚至来不及认清对方，就在一片懵懵懂懂的鸡叫声中被天地一方的分开。能够跟在母亲身边长大的小鸡越来越像传说了。 　　这并不妨碍它们顽强的生命力和快乐的愿望。无论是在像水清洗过的草地上觅食，还是在肮脏的垃圾堆边谋生，鸡们兢兢业业找到属于它们的虫子、饭粒和石子。它们用爪子挠，不放弃一个目标；用嘴尖啄，不丢弃一点营养。因此，它们的腿脚粗壮，嘴巴坚硬。鸡们如果失去的固定的生活来源，也不会自私。只要有一只眼尖的鸡发现了食物，一声呼喊就引来了雀跃欢呼振翅而至的伙伴，那是友谊的展现。 　　鸡的一生是忙碌而短暂的。鸡们在走向田野奔出家门的心态大约属于浪漫主义范畴。像走向田野中自家农田的农人的愿望，它们凭借着自身的勤劳，姿态里又演绎着现实主义的务实和追崇，创造着属于它们的生活。 　　鸡鸣狗吠是一种自然景观还是人文景观，或者两者均可有之，鸡们从来不考虑这些形而之上的东西。鸡或者将军似的了望或者金鸡独立锻炼与修炼身体。鸡对生活不抱太多奢望。多少时刻，几只悠闲觅食的鸡，就能带给人间一幅平和安详的图画，折射出平凡生活朴素而淳朴的美感。鸡把精气神归纳于自身，踱步于田野巷陌，不择富贵，不嫌清贫，从容气闲，随遇而安。看雨从天上飘来，躲在屋檐与树木下，不时抖落掉身上的雨水，对着逐渐泥泞起来的路面，乐观主义地想到遗落在大路边草丛下的清香的麦粒和新鲜的虫子，或者对于一个钟情的胖乎乎或者秀气娇贵的女伴，充满快乐的想法和愿望。 　　鸡的身上有着许多人的影子，或者说人的某些特征和习惯可以在鸡的身上得到体现。一群母鸡快活而积极地扒创土堆的动作，那就是一群辛劳中的劳动妇女；一群跳起来对对方进行攻击的公鸡，又让人想到了一群汉子的不屈争斗，至于打斗的结果，可以是落荒而逃的一方，一方是掷地有声的雄纠纠气焰的显示，一个气色绝佳战袍壮艳的雄性青壮鸡，让人联想到宋丹丹说过的偶耶！鸡群中的战斗机。不屑说，那是鸡群中的男高音，领唱者，舵手，一把手、领导、老总、总经理，ceo、首席发言人，总而言之，是鸡群的代言人。不过，若是强强相遇，不是你死我活，就是双方血迹斑斑，鸡群中的奥运争霸也是相当惨烈。不用说，观众当中有男鸡女鸡，以及人类中的男男女女。为了荣誉而战者，总会被不是族类中的人的特别关注，甚而被人类主办，进行专门的比赛。盛况每每加入了众多的鸡选手和人看客。
　　鸡的命运不被自己掌握，鸡是人们的计划和手段和目的。鸡们很难走完自己的一生。在暗光浮动的夜晚，是哪一只鸡的泪光一闪，是想起了童年还是冥想着天各一方的伙伴？在寒风凛冽的深夜，鸡紧紧地靠着鸡取暖，用相互的体温传递着生存的慰籍和期盼。 　　鸡和人的关系其实是比较密集的。人需要帮助鸡，鸡提供蛋类给人们，包括自身的肉体。鸡和人大多时间是和平共处的。等待人们开饭的鸡，仿佛一群等着大人开饭的孩子，随意觅食和游玩的鸡群，和一帮孩子的嬉戏也没什么不同。一些鸡活在了人们心中和记忆里，那是困难时期家中的银行和营养供应站。鸡和人们共同度过了一段段日子。对于提供给它们美好食物的人，鸡甚至会一下子明白过来，主动接近人们，接近传递给它们可口食品的手指，那一刻人与鸡是互相信任的，是体现了人鸡和谐的最佳体现的画面。不能不提及一种被人命名为肉食的鸡，它们被完全投入到机械化的运作，填食有着化学物品的饲料，每天二十四小时的光照，拥挤不堪的空间，没有嬉戏，没有休息，总是拥挤在没有松闲的生长线上。没有白天没有黑夜，连一秒钟奔走在草地上的自由都没有，从出生到死亡的短暂几个月就完成了对于食品生命运作，沦为肉食的鸡群，甚至不可以叫做真正意义上的鸡。只是人类对于鸡的肉体的加工的一个个模块，一次粗制滥造的快速模仿。对于机器下的鸡，徒有生命的外表和框架，可能是最没有任何生命快乐的动物，这是人对于饮食的肆意侵吞的作为，谈不上任何的关怀与尊重。 　　鸡的一生其实非常简短，由一个鸡雏到达它的壮年和老年几乎只在几个年间。鸡群业已离开许许多多家庭的联系，重新在养鸡场里集结着它们的身影，或者散放在可以存养它们的田舍家院，它们生活的形态仿佛越来越离开了人们的视线。更多的是偶然出现在早些年间每当天蒙蒙亮的时候的人们的记忆里。鸡中的兄长们就要开始歌唱了。这是习惯在人们的生活经验。从鸡群中的鸡们的角度来看，看兄长们唱歌则可能是使它们快乐起来的理由。它们从原鸡到家鸡的漫长演化过程里，沧桑在内心深处的经历中，或许有着可以为之鸣叫不已的节日或者快乐的冲动，引发它们忘记了睡眠中的恶梦和每天辛勤后的劳累。它们开始跟随着歌唱了，无师自通，一些鸡发现了自己的嗓音原来如此嘹亮，这快乐的表述开始蔓延。听吧，只要有第一声发出呼唤，就会得到支持和呼应。有的鸡可能唱得不怎么规范，有时候还会突然喑哑一下嗓子，但是谁也没办法让它们停止。神情振奋的鸡，眼睛明亮，它们在歌声中看到了黎明的曙光，黎明的曙光也成为它们演出的背景和时段，它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分明看到了新世界的平凡神奇的景象。无论人在不在意，在广阔天地的黎明时分，此起彼伏的合唱节已经是正在进行之中了......
　　　　　　　　　　　　　　　　　　　　　2008年8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