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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两只小小鸟

2020-09-17叙事散文yangyizhuo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3:47 编辑

两只小小鸟到周一,刚到学校,操场上正准备升旗仪式,学生过来告诉我:老师,那两只小鸟死了。下午去看,它还在,晚上就不动了。还能说什么呢?略沉一下,我就说: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3:47 编辑 <br /><br />两只小小鸟
  到周一,刚到学校,操场上正准备升旗仪式,学生过来告诉我:老师,那两只小鸟死了。下午去看,它还在,晚上就不动了。
  还能说什么呢?略沉一下,我就说:告诉迎喜,把它们――处理了吧。大夏天的,烂了,会有臭味儿。其实,我本来也想说,应当给它们挖个小坟,好好安葬。
  胖胖的迎喜,最是能发现一些新奇的事情。上周五,临放学时,她过来对我说:老师,我们教室后面有两只小鸟,还没有长毛儿。
  后来,有了时间,我就去教室后面去看。真得吓了我一跳:那两只小东西太古怪了!看过好几眼,也很难确定,那就是两只小鸟。因为它们浑身赤裸,也就像两团小肉疙瘩。粉红色的,团在那里,也就鸡蛋黄大小。我分辨了半天,也是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两只小老鼠啊!找半天,也看不清到底有几条腿,对了,老鼠应当有尾巴吧。它们好像也没有。后来,可能是听到有什么动静。其中一只伸着脖子大叫起来。叫得很凶,理直气壮,甚至有些穷凶极恶的样子。好像在说:我饿了。我就要吃!快拿东西来喂我!这个一叫,另外一只也踉跄的挣扎两下,也伸着脖子在叫。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的确是两只出世不久的小鸟。你看它小嘴巴尖尖的,黄黄的,一看就不像是吃奶的样子。另外,看它那不可一世的态度,很容易让我想起自己的儿子。那家伙也这样子:他觉得自己既然降临到这个世界,这世界自然就是他的。尤其是自己身边的父母,那必须要听话。要对他惟命是从。不然的话,他就要大哭大叫:我的我的。给我,我饿。
  也问了问教室后面的其他同学,又看看。也就能猜出个大概:鸟妈妈从外面的墙洞钻进来,在墙角里面产了蛋。那地方堆放笤帚,有一些不用的,也一直堆在那里,竟像一个小草堆了。鸟妈妈对这个地方感到满意,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竟然把鸟蛋孵成了小鸟儿了。想想,这个妈妈也是好胆量。这段时间,教室里一直有人。有老师在讲课,语文数学,生物地理。它还是只有文化的鸟妈妈吗?还是提前要给儿女后代做“胎教”(应当是“蛋教”)呢?再就是,我们这班学生,整天连滚带爬鬼哭狼嚎的,这妈妈也难得好心情,还能安心的趴窝孵蛋。
  我在班里对着我的学生做讲演:人们要拜佛,有佛吗?没有。拜佛其实是拜善心。我们把这两只小鸟养下来吧……不知道它们能活多久。但我们会尽到我们的爱心。当然,也要看它们的造化了。
  迎喜不是个细心人。也正因如此,我还是把这个任务给了她,让她做个小鸟妈妈。
  她扯了一些青草,放到一个塑料的洗脸盆里,算是给光屁股小鸟安了家。
  上课间隙,学生们写作业。我去后面看一眼。那小东西略听到一些动静,就挣着半边身子,仰着脖子,把嘴巴张到最大值,凶狠的讨食吃。我看的也眼热,就用草茎挑一粒米饭给它。看它挺着脖子咕的吞下去,另一只又叫。那一时,我体会到做妈妈的幸福感:满足别人,就是满足自己哦。
  看到小鸟肚皮鼓起来,透过肉皮又似乎有些黑斑的影子,那是它的小心肝吗?这么薄的小肚皮,真担心会突然破掉。青草是不是太凉,容易把它冰死呢?人家鸟妈妈一般可是要用干草做窝的啊。是不是应当喂它们点小虫子呢?什么虫子可以吃,什么不可以?
  ……
  周六晚上喝了点酒,半夜里口渴醒来,又想起刚才的梦境,心里觉得可笑又诡异。我梦到自己又得了一个新生儿。好像他得了什么病了,我要抱他去看病。车不走了,大家下来等着什么。找个背风的地方,我看看怀里的孩子。他很丑,整个脑袋也粉色肉球一样,眼睛也不睁,嘴巴闭着,还一动一动的,又吭哧吭哧像是又什么不满意的哭着……
  半夜里,淡黑色的空气里,我在想,怎么做了这样的梦?是不是于白天那两只小鸟有关系?临放学时,已经嘱咐了在校的学生,要去看看它们,记着给它们喂食。还有,给它们已经换了干草,还用砖头在原来墙角那里盘了个新窝,就靠近那个墙洞。迎喜和几名同学去楼下找了砖头,又去水管前洗得干净,它们的窝应当漂亮舒适吧。鸟妈妈肯定还记得它们。会来看它们的。应当可以的。一转念,突然又想到一个新问题,一时间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会不会有老鼠从那个洞里爬进来呢?那,我岂不是正好害了它们?――应当不会吧?三楼呢,那么高,外面的墙又那么光滑。老鼠怎么能爬上来?可能吗?……在校的学生,会去给它们喂食吗?不会忘的干净了吧?他们玩起来,可是连父母都顾不得的,还指望他们惦记两只小鸟?再说了,他们的父母会支持他们去吗?来历不明的小鸟,脏不说,传了什么病毒怎么办?小鸟重要还是学生重要?
  外面好像在刮风,风不小,又在下雨。乱七八糟,稀里胡涂到好半天,又才睡去。
  直到,在操场上,周一,宋小莲来说:那两只小鸟死了。
  那一时,我心里好似一个小心守护的,岌岌可危的高塔,瞬时坍塌了。所有的担心顾及一时都塌平成,成了一种可靠的,安稳的悲伤。所以,我说:好吧,把它们就――处理了吧。
  算来,从这两只小鸟面世,到他们死掉,不过两三天的时间。这就是它们的全部,我们甚至还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一种鸟,叫声是什么样子。是唧唧,还是啾啾?它们的羽毛长出来像麻雀一样灰的,还是像鸽子一样白的,还是像燕子一样,黑的背白的肚皮?还能说什么呢?该做的,我们都做过了。虽然没有留过它们,但也算用心陪护一程。这三天不到的时间,这就是它们,在我们这个人世间的全部生命了。
  逝者安息,早在天堂里挥舞着它们自由的翅膀,绕着上帝飞翔!阿弥托佛,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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