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冬的雨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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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冬的雨(原创散文)
徐文伟
冬雨如一个人,有脾性,也有品性。这漫天遍野的冬雨,让我记住了这个冬天。
甚至某日午饭后,我坐在抑扬顿挫的雨声里,决定要写写这个冬季,这季冬雨,这雨冬天了。
尽管我敲键盘的这双手有时不免搓搓手哈哈气,靠抱团取暖,尽管我抬头的对面,就是匍匐在墙面的空调,可我不让它唱大戏,在这里,在这时候,我是这里的主角,更是这个时候的主人,我有权力支配它,也有兴致分享这个冬季的某些快乐时光。但对这个冬季的雨水多少有点气不顺。
坦率直白地说,这季雨下得有些不识时务,有些牵强附会,有些过于逞强逞霸。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取名叫冬雨的人儿,反正我至今没听到有人如此喧哗过,就算不少孩子陆续在冬雨中诞生。父母们不给孩子取这个名字,是父母们觉得这个名字不悦耳,还是怕某些时候的冬雨太在乎名分了呢。
这洋洋洒洒的冬雨,直下得天昏地暗,淅淅沥沥地打湿了人们这一季的心事。经打听,是一个叫副热带高压的捣蛋鬼从中带头作梗。专家说,这年的一次冬汛,是衡阳自1950年有实测资料以来最大的一次冬汛,也是有记录以来冬天唯一一次超警戒水位。惹得与湘江为家数十年的老人也是惊叹,破开荒,头一遭见呢。
雨啊雨,一年四季,长时间没雨水的时光,还真令人翘首以盼,叫人俯首以祈。就在少雨的冬季,人们还给它取了一个贴身的名字,叫干冬。这一声叫唤,我仿佛看到了人们那种望穿冬水的眼神,雨水虽然只是这个时候的配角,却成了人们心目中这个季节的主角,只因冬雨已成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你看,干冬时分,村组鱼塘水量渐少,大大小小的鱼在一片轰鸣的马达声中现身泥塘,即将成为大家的年味了。露天井里的水位囿于一季的干冬,也是无可奈何地一降再降,人们大多时候还要搭上系着勾子的扁担,才够把满满的一桶水打捞上来,当再沉下另一只木桶时,黄色从水底汩汩杀出,把刚才还清澈照人的水沦落成黄袍加身了。而当农户自家井里的水泵发出刺耳的咔咔声时,那是水量供不应求的告急声。赶紧得按下闸门,否则水泵罢工,你还要心痛地拿出黄金白银给修理师傅,它才肯重出江湖呢。
然而,这一季的冬,这一冬的雨,确乎唱得太欢了,白天黑夜不少时间皆是它的打击乐,更有那如箭的雨,似箫的雨,不由分说成了这个季节的狠角,旸乌也小心翼翼地缩至云层,躲进天庭作乌龟惊骇状。这多情的冬雨,这红杏出墙的冬雨,干扰不了那些室内工作者,却与户外作业者撞了个满怀,难免发生口角,犟脾气者就会责骂或诅咒,“老天爷,做好事,别下了,我还要做事哦”“该死,还在下呢”话语中不乏夹杂着寒心,也不乏陈列着无助,因为他们还得靠正常工作才能谋上好收入,过上好生活。
生活生活,先生再活; 雨水雨水,先雨再水。雨落在地上,成了流水,聚成大大小小的小涧小河,还心甘情愿地成了它们的向导,或在寒冷中又冻成了雾,或在天穹里又凝结为雪,三种状态的自然纹理,让生活表现出朦胧充斥着迷茫赋予上美丽,雨雾雪骨子里写出难兄难弟的字样,如同生活中打拼的三兄弟。
多少个清晨多少个晚饭后,我披上麻黑色的外衣,踏响在静默无声的湘江河边,和着飏起的刀风,任纤细的微雨吹拉弹唱。这个晨光,微雨或被我生动的身影感动,便与我握手言和;那个傍晚,或又猜测我对它的熟视无睹,便暗中加足马力,让我领教了它那畅快淋漓的看家本领。
这个冬季不可理喻的雨水,像一时偏执的某个人,让好多人不可接受。但是,人们无论如何还得无条件接受这雨水的光顾,承受它对人类的挑衅。不管它是为生活悄悄上色,还是暗暗褪色生活,生活的路仍是在。纵使雨打芭蕉,“愁损北人”。
这个冬雨,一直顽皮地游荡在雁城的大街小巷,泻落在2015年之冬,跨越2016年之初。立春早等立在数天之外的一侧,当这季冬雨好不容易宣读它的颁奖词时,另一季的绵绵春雨又悄悄摸爬上来,即将上演出另一曲开春的好戏,让你感受另一番春的气息,春的音符与春的精华了。
可是,那贵如油的春雨,其摸爬滚打的姿势,是否也与这一冬的雨有着相似之处,如箭,如雾,也捉摸不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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