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门(千字文)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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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门》
文/冯铭
在年的习俗里,我家每年都要开年门。旧年过去了,好坏心里都清楚,可新年的到来,福禄则不能预知,便要祈求。门开了,纳进的是渴望,渴望一年顺畅平安,有福有禄则更甚。这便是我们家开年门的初衷,今年也不例外。
幼时对年门的开启,则多出于对爆竹的喜爱,而今之打开,便多少赋予了渴望的几分责任。日子顺了,总渴望更顺,父辈有福了,就渴望下辈更有福。年过了,守岁是愉悦的,时间一到,我便将鞭炮从屋里拖出,哗哗的,这年门就打开了。
母亲是很重视这习俗的,打我记事起,这门儿就得准时开启,且每年都要购置一扎特大的爆竹,把旧年送走,把新年迎来。迎来的第一天,就尽情玩乐,家里也不煮饭,全吃饺子、粉面或汤圆,水也不能倒出,得用盆儿盛着,财是不能泼的,得让它聚着。不煮饭的道理,是预示劳碌的抛弃,劳碌弃了,福就来了。
在迎来送往间,岁月却爬上了父母的额头。晃眼父亲便有了白发,母亲也添了皱纹,回首我点过的爆竹,也已有了二十几圈了!
母亲的期盼,年年都有新的内容。它既含在爆竹的燃放里,也融在过程的节奏里。我本想今年把这事儿交给小儿,却又不明白母亲的这个讲究能否改变,到底担心孩子误了他奶奶的这个期盼,我又只好暂作过度的上阵了。
我教着孩子把爆竹展开,不能堆在一起,然后让它有秩序,有节奏地一粒粒爆响。爆响的声音,最好要清脆,要连续,不能有打屁的现象。它是来年日子脆与不脆的象征,好与不好的比喻,打屁的响得多了,母亲的心里就会不高兴,爆响的时间越长,预示来年的日子就越富余。母亲还将它与人生联在一起,认为时光是不能够太匆匆的,要慢而坚实,要有阳光的味道,所以这爆响,就不能去堆在一起轰然,不能去瞬间的结束热闹!
我当然在屋外注视着爆竹燃放的动向,一旦它停歇,即刻就去点上,决不容许它有半点的懈怠。针对爆竹的脾性,我又作了周密的燃放安排,我叫小儿立于它的末端,我则站在它的前口,如果我动作稍有迟缓,他在末端则可替我补上,如此那鞭炮,就只得乖乖的照了我的意图去燃了。
我家居于山腰,可观城之全貌。因此年年开了年门,人就立阶上览着城之夜景,那礼花的绚烂。想着住了高楼的人们,他们就没有我这眼福,虽然他们参与了这礼花的组创,却不能如我这般享受。
我看着满天的绚烂,心情当然不能平静。瞭东街,哨音数起,瞭西街,雷声齐发,看南街,则星花满天,瞅北街,北街却百花争艳。我站着看着听着,心却有了涌动,想这富裕的和谐,还真个儿来得不易,便大呼小儿赶紧也把烟花放了,不为自己,只为迎接这夜的热闹,来年的顺畅,跟着添几粒灿烂的美丽罢了!
毕竟日子从艰难里走来,这年门打开的喜悦,就不同以往的寻常。既然理想的年门已打开,接纳的,就不仅仅是平安与吉祥,更还有着日子里头的春了!
(共110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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