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的驾照

                嫣儿的驾照   牧雪/文
     嫣儿左眼皮没来由地跳了几下，人说，眼皮跳，事要到。她知道，这是心里作用，她惴惴不安的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很久以前，嫣儿就很羡慕那些开车的女子，她希望有自己的轮子，呼朋引伴，走亲串友，伸张自由。车买了，一张驾照挡住了嫣儿想要远翔的梦想。
     接下来的日子，联系驾校，报名，不菲的学费，拍着胸脯打包过包票的教练，个个言语铿锵！信誓旦旦！成了学员的嫣儿叼空就把驾考宝典科目一的选择题在心里一遍遍推敲，一遍遍落定。
     一个星期后，嫣儿胸有成竹地打电话给教练。教练说：不急不急，你的卡还没打满，打满了就让你考科目一，保证在五月份让你考完。听教练这样讲，嫣儿只能在焦急中耐心等待。四月底时，教练来电话，嫣儿只道要考科目一，小小的窃喜了下。电话接通后，方才知去练车，嫣儿想，先练车也不错，多练练，科目一兴许更容易通过。
     到了教练指定的聚集地，四女两男汇合在车内，教练开着车道：带你们去一个好场地练习。一路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攀谈甚欢。到了N驾校，看了下手机，显示时间，09：07，一直守在自家“一亩三分地”的嫣儿脱离了那“一亩三分地，”独自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
     驾校的芒果树上，挂满了青色带黄的，好像抹了桐油的芒果，在阳光地照射下，亮晶晶地闪着光，燥热的夏风一扫，熟透的芒果纷纷掉地，比嫣儿小几岁的傣族师姐忙猫着腰，趁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悄悄地拾起。不一会，个个嘴里吧唧吧唧地尝着这没有半点农药的天然水果。
     学车的第一步是压直线，教练也坐在车内，那些学员在芒果树下乘凉，或吃芒果，或开些荤色的玩笑。
     教练边说边手把手地教嫣儿挂档，倒档，踩离合器，松离合器，嫣儿全神贯注地照着去做，小心翼翼地压着直线。这时，嫣儿发现教练有一个小动作，手在控制方向盘下端时，手指有意无意在嫣儿的大腿内侧划拉一下，当次数越来越多时，嫣儿一脸的黑线，手脚也跟着僵硬起来。教练有所察觉，一语双关的大声说道：放松点放松点，你不放松怎么能学会车？嫣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学完这节课程的，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嫣儿想，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习惯了晚饭后牵着女儿的手，和夫出去走一走，女儿趁着天黑，恶作剧的一会儿潜伏在夫的前面，一会儿躲在夫的后面，趁夫不备，突然蹿将出来大吼一声，把个一心一意在网络世界里遨游的夫惊得手机差点落地，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咸鸭蛋，得逞后的嫣儿和女儿高兴地寻找下一个潜伏的地方。
     只是这次潜伏了很久，也不见夫过来，嫣儿和女儿失望的返回去寻找老公，只见那个男人静静地坐在广场靠灯的石拱桥上，手指熟练的在手机上滑动。嫣儿和女儿屏住呼吸，手拉着手蹑手蹑脚的“滑溜”过去，当母女两人的头夹住这个男人的头时候，也许是太沉浸在网络里，居然没发现石拱桥上在灯光的照射下多了两个头的头影，依然神采飞扬地敲着字，一行触目惊心的字出现在嫣儿的眼前“约会……情人……怕挨打……”
     “调情？”！嫣儿的脑袋中闪过这样一个词，对，是调情！没错，她正和一个网名叫“依然不舍”的美女聊的火热。这是那个有点木讷，有点孤傲，有点古板的丈夫吗？嫣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嫣儿觉得世上的一切都是这样的令人不可捉摸，想要性骚扰的教练，精神出轨的丈夫，还有身体发福，黑皮肤，厚嘴唇的八零后刘娟，曾经肆无忌惮的对着一车人说，渴望找个情人，并抱怨钟意的情人难找……一场愉快的散步在不愉快中结束，一家人个个都很抑郁。
     嫣儿很诧异，社会进步很快，人们的交流越来越便捷，可为什么感情就变得很畸形呢？人人都想做一只偷腥的猫，人人都想出轨？难道真像王朔说的，夜幕降临时，男女的生殖器都想抖落抖落？嫣儿想把自己冷藏起来，哪怕躲到某个角落静静地想想也好。
     嫣儿去了离家不远的一处佛塔，她在佛塔旁踱步，手机铃声响起，是教练，嫣儿接了。教练问：“在哪？”语气中有一种猥亵的味道。嫣儿答：“在家。”教练嘿嘿笑道：“别蒙我了，你老公刚刚打电话来我这里，问你是不是在学车，我帮你搪塞过去了，说你在学车，你自己注意点。”嫣儿嗯嗯的应付着。临挂电话时，教练还不死心地问：“晚上请你吃饭，就我们俩。”嫣儿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
     嫣儿断断续续的还和不同的学员练过车，教练不在，学员之间互相切磋，倒是进步了不少。教练自从碰到嫣儿的黑脸后，倒也规矩了很多，但没人时，依然贼心不死，说到：“人活着，就是要让自己快活。”奶奶的，这个流氓，阉了！吃你老娘豆腐去。
      四个多月过去了，同去的基本上都拿到驾照，个个都喜笑颜开，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也许她们在乎，也许她们不在乎。
     只是为了个破本本值得吗，还有自己的家庭，是不是自己荒疏了很久？任野草疯长，今晚就锄殺，打敌敌畏，杀虫，毒杀那些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对！今晚就开始。
     是该换种方式生活了，嫣儿想，人还是要为自己活着，照照镜子，人比黄花瘦，梳理头发，平复心情，开门，去驾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