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闲一日

      连续忙碌了一段时间，还得不停地转动，无奈，自己给自己放了假。      

      早起， 打开冰箱，拿出昨晚煮剩的黑豆、黑米、黑芝麻、薏米粥，好像还吃到了几粒核桃。甜度不够，着白糖，放进微波炉。还想煮一个鸡蛋或粽子，想想太麻烦，一个人，一点东西足够温饱。有谁见一个人为自己花时间精力烹煮丰盛食物，说到底，吃的过程就是一个合众的过程，驱动力在他人，自己很少特意为之。

      站在客厅，瞧见园子里，两三只雀儿弧线性飞越，嘴里叽叽喳喳，一路飞行一路聊天，自在自适好生羡慕，其实我是听不懂它们语言的。这里的同事，会偶尔不注意自己的语言，有时不顾旁人在场，跟家乡的亲人通电话，一口土话冒出来，那些不懂他们的人就说，你说什么鸟语。那人哈哈一笑，放下电话复又恢复标准的通用语言。

      客厅里的那盆金钱叶，养有两年了，总不见好。有几枝枯黄，拔掉后还是不见好转，枝条稀稀疏疏，绿条间夹杂有几枝残枝败叶，同事早提议丢了它。说养在家里的花要茂密旺盛，家道才兴旺。同事是广东人，广东特别是客家人，多讲究风水财运，几乎每家进门的门厅都摆有一尊观音菩萨像，每天早起必上香叩拜，出门进门亦如此。养花也一样，过年花市销得最好卖得最快的就是年桔。几乎每家公司或每户门前都要摆一盆年桔，象征来年财源广通，吉祥如意。入乡随俗，我们每年也一样。

      趁今儿有时间，去了花店，看有色彩的植株就是红掌了，欲购，想想之前的那盆红掌，没养几月，就腐根烂叶。我本一粗心之人，那些难养的东西，留给心细爱琢磨之人打理吧。看来看去，挑中一棵发财树盆景，花盆是一颗老树桩形状，右边嵌一小茶壶，壶里种有几枝小的红掌，老树盆里种着一颗粗短的发财树桩，新发的枝叶清爽散漫，就此作罢。送来时，原来的那一大盆金钱树答应给花店，两位花工使着眼色相视一笑，抬了出去。不知是笑我的傻还是他们捡的便宜，反正盆景已经买下，养不好的植物或许对他们有益，于我，则不相干了。
     
       好久未去商场了。年岁？时间？忙碌？是或许不是？不明就里。为了感受一下潮流和时尚，午后去商场，溜达溜达。返回时又经过花店，进去，挑几枝香水百合。两粉两白，粉的开着几个朵儿，香气便从那大大的喇叭里扩散出来，醺人一条街。顺便也要了一条花泥。家里那个花瓶太高，长长的花枝直直地放进去，只看到花的朵与苞，头碰头脸擦脸的挤挨在一起，没有花型。花瓶的颈部太小，只能把花泥切成四小块，一枝插一块，这样放进去，增加了花枝的高度，花型也好看多了。

      一直喜欢百合的香。浓、醇、郁。偶尔会买上几枝，配合我的心情。有如窗外，天气好时，那一窗艳丽的晚霞给天空的奖赏。

      这样的百合花开能保持一星期。因其短暂，我亦非常珍惜。会每天观察花开的大小，会预测哪些朵儿先开，有时把花枝洒上水，看它珠玉滚滚仿若晨露。会不时跑去嗅嗅它的香气。喜欢它们，多接近它们，仿佛我身上就沾染了它们一身的香气与灵气。我有时想把它放在我的床头，不分白天黑夜地霸占它们。我最终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我想它们终有离开我的那天。如果按生命过程算，它们只有七天的时间。我只需在它们存在的每一天，好好喜欢它，好好爱它。所以，我不必想它们什么时间离开，我只想我不在家时，谁来替我喜欢它们的味道，花瓶？木质家具？窗帘？墙壁？地板？还是阳光穿透玻璃照射进来时那些欢快舞动的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