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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阳台上的那株花(修改稿)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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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台上种着一棵杜鹃花,这里的人喜欢把它叫做勒杜鹃,常年花开不败。

     花瓣呈叶片状,三片为一朵,一个枝头可以数朵连缀,故又称三角梅。搜百度,三角梅是叶子花属(学名:Bougainvillea)植物的统称,又名九重葛、三角花、叶子花、叶子梅、毛宝巾、纸花、南美紫茉莉、贺春红等,紫茉莉科,南美紫茉莉属,原产于秘鲁、阿根廷、巴西、南美等地。三角梅为常绿攀缘状灌木,喜温暖湿润气候,不耐寒,喜充足光照,常用于绿篱、庭园花木等。

       自我住进新房起,它就与我为“邻。” 房间隔阳台的门是玻璃的,我只要走进房间,或者我只需拨开房间的落地窗帘,就一眼可以看见它。春天里,它碧绿,枝条窈窕,树叶随风婆娑,占据着阳台很大的一个角落,甚至有不断发展壮大抢占整个阳台的趋势。但我不希望这样,我还有其他的花树需要阳台这个舞台,供它们施展才华,共耀光彩。我希望仅十平米的阳台能够诸花齐放,满足我一直以来栽种自己喜爱的花树的追求和欲望。

       阳台就是一个城市人渴望与土地接壤的地方。当他们的脚踩在再也不会被泥水和灰尘弄脏鞋的水泥地,长久与土地隔离的感觉就是长久的失落、厌弃与渴望。没有土地的地方还是家吗?没有花园或菜园的地方还是家园吗?没有的时候或者失去的时候就会像一种遏制不住的欲念,特别的想亲近土地。阳台就成了一个城市人播种绿色梦想的后花园。不能脚踏实地地踩在松软的土地上,但能在如春笋拔地而起的楼群里,在空中楼阁式的居住环境里,拥有一方自己的小花园,栽花种果,伺弄花草,何尝不是一件不幸中又多么有幸的一件事!

       勒杜鹃,是我搬进新房的第一盆盆栽。刚来时花开满树,仅可环抱于怀,三年多的时间,花藤已越过了玻璃墙外,即使我伸长双臂,也无法触及到花枝的边缘。此花的特性是好养活,只要掌握好浇水施肥的时间段,就会愉快地开花,自由地成长,它是我这几年不必花心思就成活得极好的藤类观赏型植物。

       先生家的两个侄子,与我们同在一个城市,平日大家工作诸多繁忙,少有联络,除非有特别的要事,才抛开时间聚聚。其余时间均在自己所某事的地方自由自足地谋生。工作紧张,业余时间也显得弥足珍贵。无事,都各自需要各自的空间,停留喘息,尽量做到少打扰。

       两个侄子均在这座城市找到了生活中的另一半,且都是在他们婚礼的时候去参加过他们的婚礼。

       他们租住在龙岗的坪山。其中小侄子租住的地方在旧城街道中心,两边的店铺挂着低廉的服装,音响开得炸响。卖烧烤卖羊肉串的叫卖声,摩托车突突突的发动声,矮个的女孩烫着金黄的长发,打着重重的眼影,踩着恨天高。男孩发型夸张,色泽金黄。楼群低矮,楼道狭窄,一扇斑驳锈迹的铁门是这条楼道唯一的安全保障。不过还是挡不住盗贼的手,据说侄子家还是被盗了,刚结婚的侄媳首饰被盗一空。租住的家具,简陋、陈旧,毫无新房的喜庆。侄媳是江西人,他们把新房安在了湖南老家,举行了三场婚礼,在双方的老家各一次,最后在深圳。他们邀请了双方工作的同事,好友,也包括我们。新娘一袭白色的婚纱,新郎西装革履,我们把鲜花送给了新娘。酒席上,一桌呛人的辣让我们不敢举箸,问身边的广东小妹,答:我们都习惯了湖南菜。

       大侄子从小顽劣,初中毕业后就不肯再读,自己跑出来打工。去过河南、到过兰州、最远到了新疆,跟着一个弹匠,到处游走,最后把脚落在了深圳。结婚时我们代表他的父母前去参加婚礼,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目的地。坪山,地处偏僻,原属龙岗,前两年才独立划分为区。婚礼在一家餐厅举行,公司领导代表女方的娘家亲人为他们主婚。双方各公司的员工,坐满了准备宴席的餐厅。清一色的年轻面孔,盛漫着激情。主婚人在台上措辞高昂、下面不时有掌声响起。新娘一身红色的旗袍,新郎一件白色的衬衣。这样的婚礼,简单,便捷,去掉了繁文缛节,也是众多打工一族容易接受的形式之一。一般经济条件尚可的家庭,还可以回家再补办一次。

       深圳是一座移民城市,有无数形形色色的打工者,从全国乃至世界各地来到这座城市,用他们的青春和热血装点着这座城市。

       他们像这座城市的一叶浮萍,随着水流的位置飘泊在这个城市的一角,暂时还没有找到适合他们扎根的土壤。就目前的工资待遇而言都还不错,生活养家均不是问题。但房价高昂,根本不敢有买房的梦想,虽然成家也不敢把新房安扎在这里,只有暂时租住在凌乱狭小的出租屋。这里只是他们挣钱养家,编织梦想的地方,他们过着且行且看且打算的生活,将生活的触须无限放大延长。

       他们像这座城市的大多数寻梦者一样,从生养他们的土地移栽进了这座城市,希望能有一处合适的土壤供他们落地,供他们生息,让他们像一株耐养耐活的植物一样,给点泥土就会发芽抽穗,给点阳光就会灿烂明媚,蓬蓬勃勃地沿着生命的轨迹长在这座城市,将生命中的绿色与花朵植入这座城市。

       他们的热情与年轻,执着与梦想,多像阳台种的这株植物。 而人又何尝不是这样一株蓬勃而生发的植物呢?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从乡村到城市,或从城市到乡村。只要有一点点适合自己的土壤,就会把梦想伸进泥土,开出生命里扎实而绚丽的花朵来。
      

       簕杜鹃是深圳的市花。这里的家庭,大多种有这种花树。公园里,大道旁,立交桥两侧,到处弥漫着它们的身影,娇艳、热烈、连绵不绝。它们是一种景观,也作为一种精神象征,开在深圳,燃烧在春夏秋冬。   

        
       2014.7.25
       2015.5.31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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