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窝斑鸠容身何处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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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窝斑鸠容身何处
曲曲/文
那棵泡桐树在我房子外边存在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于经常打开窗户去远眺一会，再回头细看这棵树。在一远一近的调节中，使我的眼部肌肉得到放松。这棵树的树冠正好在我窗子的正前方，我可以俯瞰它。它什么时候发芽，什么时候开出那一朵朵淡紫色的花，什么时候舒展开叶子，什么时候又落叶……，我都是一清二楚的。
记得在去年秋天结束，冬天来临的时候，有两只珠颈斑鸠搬到这棵树上来。当时的整棵树的叶子都已脱落，有些果实的壳也已经开裂，却还一直挂在枝头。整棵树呈现出一种疏朗的姿态。它们选择了一处枝桠的分杈点，衔来些枯草，一根一根交错编织着，终于安好了一个小家。它们偶然成为我的邻居，我有些欣喜。于是常常在窗口远远观察它们。那只母斑鸠常常窝在家里，几乎一动不动。另一只我常常见不着，偶有几次见到了，马上又飞走，似乎很忙碌的样子。有几次，天下着冷雨，我看到那只母斑鸠缩着脖子，羽毛已经被雨水沾湿，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希望另一只可以早些回来，这样多观察了一会，还是不见回来。我想：不管是雨水和大风天气，又或者阳光和煦的日子，它们都是可以安然度过，它们自有一套自己的本领，我实在不用为它们多虑的。
又过了些日子，应该是已经过年后了，我发现了一些异常。我终于知道那只母斑鸠为什么长时间窝在家里了，那个小小的窝里多了两只小斑鸠。它们的羽毛稀疏，还没有长整齐。我为它们欣喜。但就因为我太欣喜了，我犯了个错误。有天家里来了几个小朋友，我带他们去参观这个鸟窝。几个小朋友如此近距离看，都显得太兴奋了——他们吵闹着，尖叫着。等我想提醒他们安静些，已经来不及了。第二天，树上只剩下一只空荡荡的鸟窝了，它们一定被我们吓坏了，所以搬走。连续两个星期过去，这个鸟窝一直空着。突然某天，我又见着两只成年的珠颈斑鸠到这个鸟窝里来安家。但是我没有发现小斑鸠，我不清楚这两只是不是之前的那两只，它们看上去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的。如果是，那小斑鸠去哪里了呢？
这两天，小区里因为停车位紧张，正在重新整理绿化用地。这个老小区，本身绿化面积就少，现在只能更加少了。前天我打开窗户的时候，突然觉得窗口一下子亮堂了许多，但同时觉得有些不适应，感觉空荡荡的。朝下面地上一看，多了一个茬口很新的树墩——泡桐树被砍了。
唉，那一窝斑鸠现在在哪里容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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