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外一）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2:30 编辑 <br /><br />秋雨（外一）梁星钧 　　　　　　秋雨蒙蒙地下了几天了。不知是入秋以来的第几场雨。　　　　似也不太关注这场雨了。是过于执着某事，抑或静态养生追求之必然？显然，我已麻木一切，弱视无睹，超然于许多事了。　　　　我只关注自己的感觉和状态。　　　　该雨触及我神经的，是昨日上午雨打窗篷的嗒嗒声，晚上止了的雨又下了，叮叮咚咚的，今早，不知是接连下，还是时断时续，窗外淅淅沥沥的，也有当当声，还有轰轰隆隆的轰鸣。整个宅院除了雨声之外，静极了。　　　　与自己的感觉连起来。我进出自己的每道门都在想，四季轮回，春风秋雨，都是寻常不过的事，而敲打在我心间，滞留在我意识的，原本不是这些自然物象，而是自身的心态感觉。我进而想，物极必反，回光返照这些常理，还有垂死挣扎，鸡死跳三窜的现象。是的，一场火热之后，天气转凉，秋天的感觉在立秋这天就分明可感了，似乎这就是一个分水岭，是节候承上启下的明显标志。立秋之后，也非一味的凉爽，还有余夏的淫威，还要晒几天“秋老虎”。这个人人皆知。这场秋雨前暴晒了两天，“比六月六都还热！”我脱口而说道，“肯定会下场雨！”我的断言没错，符合自然现象的平衡规律。这个，已非众人鲜见的常识了。　　　　然而，感受和反应不一样的，必在我们每人自身所处的状态。　　　　许久以来，自己都在沉浸和打捞，简捷说就是在清理整顿自己。此为一种自我省察，不是严苛律己，而是想认清自身。我总认为，人要真正认清自己很难，人即使匆忙一生，赫赫有名，战功卓著，到头也未必明白自己，故读懂自己成了一个常而难的话题。　　　　近来，我退避了火热，似受自然节律影响，潜沉到秋凉的状态里，就是想养息一下，解除下劳顿疲惫，修复下奔碌创伤。退的目的，是为了进；大退为了大进。这同样谙合了夏秋，风雨转化的规律。可是，平衡往往会被打破，琐事意外之事接踵而至。仿佛一件事的平衡永远只是暂时，运转才是本然，新的平衡必将重建。这些周而复始的运变规律，才是世界的本色。　　　　消息传来，上大学的侄子病了，患的是尿结石。这事他没告其父母，只电话里对他舅母说，只需她去省城陪他检查得了。他父母闻之又笑又惊：“又不是你舅母的孩子！”然后火速赶进县城，马不停蹄赶赴省城，让没挂上号的老特专家破例给诊了病，开了药。但他连续疼了一周，吃不下饭，就想干脆碎了算了。而常规疗法是通过吃药喝水化解，通过运动排泄。见他的剧疼状，其母忍不住了，不再心疼那几百元线，疼他儿子成天捂着肚子蜷曲卧床剧痛。本地检查者是亲戚，一再劝他自行排泄，不必枉花那笔费用，况且碎也未必干净利落。亲戚怕其不信，又搬权威老师讲解，他们才犹疑地回来坚持了两天，喝水吃药，又带其出去走动，在广场上打乒乓。第九天的当晚，结石微粒碎了，落地了。　　　　此事让我的静处平衡暂被打破，但为惊愕下的冷静。我们寻找科学而简明的手段去应对之。侄子腹中的一块石子终于落地，不疼了，顿时轻松起来，面色好了，能正常地进食了，休息一天，乘车去省城上学了。　　　　接下岳父和表哥都病了，分别入两地的市医院。我闻讯惊，但一面又沉静着。是的，这时大家不必惊慌，只要不是要命的病，首先要查准确，然后了解各种治疗措施，取简要而高效的，达事半而功倍。至少，力所能及，无怨无悔，总是能的。平衡，和谐，融合，万物一理同然，如这夏秋季节，冷热晴雨之间的转换。－－平衡于我非新概念，也非中庸。事实上人大多时不需中庸，不需平衡，而需极致，但大多时只能作中庸，或回到中庸。这是生命常态。没办法的事。就像我的近段，进也好，退也好；热也好，冷也好。也就像这秋雨，急也好，缓也好，大也好，小也好，最终都是平寂。平寂当是极佳状态，为世间万物的本然。　　　　秋雨稍停了没两天，又哗哗地下了。真是说来就来，谁也无法阻挡，也难预料。但我又一面想，这场秋雨调适着气候，润泽着万物，左右着心情；我们大可以认知她，感受她，契合她，巧为我用，实现新的转换平衡，从而洞开我们明睿的人生前路。
晨　跑
　　　　中断好久的事，只要一有机会，还是要续上头，因为生命里许多事都一直该坚持，只要必要和自己认定的，都概莫能外。“五·一”前后，我少了许多平素坚持较好的活动，源于事忙，也源于我的情绪被一些事牵绕着。今早醒来，我垫高枕头，让呼吸通畅，让一惯郁闷的心肺放松。磨噌了下，直到完全清醒，由于手表坏了，也不知何时了，只见窗外大亮，邻居门开得吱吱响，感觉起来还早，想再睡一会儿，又想还是出去跑跑步吧。太阳在大河对岸的东山升起，红红的像团火。我身上还有凉意，薄薄的白雾还笼罩在修城坝的上空，农人们早起忙收割麦子，捏玉米包蛋。鸟也在叫，像呼朋引蝶；火车时时开过，发出隆隆的沉闷声。　　　　我向北跑，大道上只我一人，远处有几个清扫街道的人，她们很不新鲜，我落寞的心情，极像被历史抛向了一角，找不到自己的新支点，进击点，我的许多活动都滞留在某段落。我就在这样留驻在一隅以打发着时光，我的所有憧憬和理想都变得虚无，我的步履既沉涩又缓慢，像我早上细行的小步。
　　在这个人声鼎沸的空间，我们尽可以设想，活出一个痛畅淋漓的自我来。在此世界，不想被世俗同化掉，我们该有自己喜欢的终极追求，我们每人心里都该有一本“谱”，并为之努力奋斗和争取。
　　太阳在河里映染了血红的一长串。想起我走过的许多路，经历的许多事。我们已由年轻走到成熟，走向衰老，身心的许多征候已经显明，只不过我们靠意志和精神支撑着，靠锻炼和营养调养着。原想人是多么易碎的事物，无论身心，多有不堪一击，尽管也有倔强坚韧和强大，能挑战生命的极限。而只有太阳最年轻，虽它的周期只一天，朝升晚落，但第二天又升起，嫩红嫩红的，鲜红鲜红的，像婴孩的脸，像小姑娘的红脸蛋，像初升的花蕾花朵。这是我们人类所无法具有和比拟的。人只能踏着岁月的年轮走，无法回头，时光不会倒流，事实时过境迁，不可逆转。即使重新拾回，也改味变调，成另一番景象和样子了。人永远无法和太阳比，人站在太阳下面显得那么缈小和卑微。人永远只有站在太阳下望尘莫及，人只有永远追逐太阳，并享受它给自己带来的光辉和恩泽。
　　太阳在跟我走，清晨的太阳伴我慢跑。河水的血红在我脚下身旁。我尝到了一股新鲜的气息，感受到一股生命的活力。我喜欢和热爱太阳，像我喜欢和热爱生命，像我喜欢和热爱年青漂亮的美好姑娘一样，我的心灵和生命总是充满蓬勃的生机的，总是洋溢和澎湃着生活激情，充满健康向上的生命力量的。
　　许多事都可以从记忆中找回，却无法挽回，因为它已不像太阳一样周而复始，它永远地流逝了，成为锁定在心灵和历史的永恒追忆了；它即使出现和再现，却早已容颜憔悴，形容枯稿，为一江春水，成另一番样子了，目不忍睹，惨不忍闻，我宁肯不见它，不要它，宁肯去追忆锁定中的历史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