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蒜
2021-12-24经典散文
[db:简介]
为了写野蒜,专门到终南山汤峪水库旁边的山坡上采挖了一次。从库区的水泥路边斜上去的,入口处已被绿化,几乎看不出由此能够上山。越过绿化带,上山的坡口又被砍伐的槐树枝阻碍着,很费力地越了过去,坡路渐渐显出。就晃悠悠地走,约是半个时辰的功夫,见一平阔地上歪斜着一座土坯瓦房,门上的铁锁已锈迹斑斑,墙皮亦剥落得不成样子,房侧的木棚也变成了木架,歪七竖八地支应着,屋前屋后的荒草亦是膝盖般高的。大致已是多年不住了人家,才破落成这般模样。门前上山的路又被砍伐的槐树枝遮挡了去路,便从屋后绕着上了山,没有五十米路的样子,山坡上树与树之间松软的泥土上,就看见了一窝一窝的野蒜,旺势得不行。
一把,整整地抓着一窝的茎秆,提一提,松一松,再提一提,松一松,如此反复,看要松动了,使劲一提,拇指头大小的一堆野蒜头连着三、四寸长的茎秆,薰白薰白,就浮出了地面,还夹杂着泥土。在旁边的树干上抖一抖,抖一抖,泥土就被抖落下来,一窝的野蒜算是采挖成功。刚下过雨,泥土松松地,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和落叶腐烂的气息。野蒜的蒜头亦完全是大蒜的样子,个头只是太小了一些,茎秆则和大葱一般的模样,管状,也要细小得多。江浙一带称它为野葱,似乎更合适一些,因为除了茎秆酷似大葱之外,味道亦是葱味。实在是太多了,不大功夫,就采获到一大堆。秋天也是可以采挖的,不想多采,留下一些念想,敢情亦不错。
下山已是到了中午,正是吃饭的时候,在农家歇息,要他们做几个菜,几个人又在院中的石桌上围坐着摊开采挖回来的野葱,说笑着摘去枯叶,交与老板,说再加一个野蒜炒鸡蛋。这在老板本亦是寻常不过的事,他心里自是波澜不惊的。据他说客人要吃,野蒜他们也是有的,不过个头要大得多,他说的样子,应该和市场上的小葱不相上下了。野蒜炒鸡蛋上来,是有着清香的滋味,再加上是自己采获的,感情上自然也会亲近许多。这道菜只是惯常的做法,还有用它来做糖蒜的,包饺子、作烙饼亦不错。还有一些做法是,用它来炒肉干,炒豆干,炒小虾,据说亦颇流行。但有经验的美食家说,这家伙易老,春天吃要趁早,炒时要快,稍长就成了柴禾。
不过它的性子,实话实说,还是有些冲罢,自己单独做食料,抑或和其它的食材相配,大致都不能多食,或者量放得太多,称之为佐料,亦不能算作是委屈了它。天生万物,各就其位,资禀关乎价值,当不为错。菜市场上有出售野葱的,亦不贵,两、三块钱就能有一把,而山里的农人空闲了上山抓几把,用绳子捆绑了,摆在路边叫卖,似乎更能新鲜些,这都为春上常见的情景。其实春上好吃的野菜颇多,但在我们这里,野蒜实在也是重要的一员了。
很赞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