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报纸
2021-12-24经典散文
[db:简介]
说到第一次接触报纸,我想了想,应该是小学二年级的事儿了。
二年级以前的我,在老家和姥姥一起生活,姥姥没上过学再加上隔辈亲,对我溺爱得很,处于放养状态的我成了个野孩子,天天不着家。看见哪家的石榴熟了,红彤彤的还很饱满,十分眼馋,便装作去人家家串门,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里,趁人不注意,三下两下爬上树,拽下两个大石榴,往上衣下摆里一塞,撒腿就跑。再后来,开始在学校里和人打架,姥姥隔三差五地往学校跑,给我收拾烂摊子。记得姥姥第一次生气,是我和两个比我大三四岁的女生去一个很远的村子,天黑了还没回来,那两个女生的妈妈守在村口,看到我们后大声训斥:“是谁出的主意,去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给家里人说一声。”那两个女生偷偷地朝我使眼色,出于所谓的朋友情谊又害怕她们两个以后不带我玩儿,我便把这一切过错包揽下来。回家途中,看到邻居家的小孩儿都在兴致勃勃地玩儿翻纸牌,我懊悔不已,心想老老实实地和他们在家多好。后来,姥姥气急败坏地拿着擀面杖想要打我,可擀面杖最终没有落下来。
那时候总希望家里来客人,这样家里不仅会做很多好吃的,大人们对我的态度还会温和许多。有一天,家里来了个特别的客人,一个用热情的目光看着我的抱着孩子的女人。乍一看,我心想:这女的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以前家里来客人的时候,我都是蹭吃蹭喝,怎么今天感觉不一样。带着不解和疑惑,我坐在了那个女人身边,偷偷地打量她,从大人的谈话中我记起了她就是我妈妈。
我妈问我:“你想继续在老家还是去郑州?”“去郑州”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就这样,我到了一个与村庄截然不同的城市里。这里削铅笔时不用小刀,用的是款式多样的转笔刀,这里的菜市场每天都那么热闹,和老家三天一次的会一点都不一样,这里还有那么那么大的超市,想什么时候去逛就什么时候去逛。我以为我到了天堂。一个月后,爸妈给我找好了学校,这里的学校和孙庄小学不同,说话都用普通话,上课回答问题竟然必须要站起来。在老家野惯了的我实在无法适应,在新环境里,我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口无遮拦、不写作业。和以往不同的是,在种种坏毛病暴露后,我开始受到了严厉的管束。“你就给我在家里学习,哪儿都不能去。”面对妈妈的训斥,我只能乖乖地呆在家里。百无聊赖之际,我看到了茶几上家里订的报纸,当时的我识字不多,对文字也没什么概念,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我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后来爸爸问我:“报纸上的字能认全吗?”我从来没有意识到也没想过这个问题。糊里糊涂地,我摇了摇头。事后想来懊悔不已,一个能在大人面前表现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自此以后,每期报纸我都会拿起来看一看,起初是为了证明自己认识很多字,后来渐渐地能看懂了,竟对报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报纸上都有一版中小学生作文选登,那是我最喜欢的,每期都认真看。随着自己一点一点长大,我不再局限于看报纸,《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克雷洛夫寓言》《草房子》等开始渗入我的生活,开始润泽我只会疯玩儿的心。
再后来,我上了初中,上了高中,只要家里有报纸,我都会拿起来翻一翻,这样才觉得一天是完整的。
而现在,在大学,冥冥之中和报纸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学理科的我坚定地选了新闻专业,后来又加入了校报,至今仍然记得在校报面试时的一段对话。“在校报每周至少要写两篇稿子,而且很多都是枯燥的新闻稿,你能坚持吗?”“既然选择了,我就不会放弃。”现在想来,那是些挺冠冕堂皇挺矫情的话,可是,在校报半年有余,写稿采访开例会,虽然很忙,但我却从没想过退出,这才是实实在在、难能可贵的。在校报,大一的小记者被称为徒弟,有相应的大二的师父帮忙改稿子,师徒情、同门情,这些是我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有时候,偶尔看到校报报架上放着些广告传单乱七八糟的东西,心里就会突然很生气,好像自己的朋友被冒犯了一样,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归属感吧。就在前几天,自己写的一篇新闻策划稿在校报上发表了,师父看起来比我还要高兴,感动之余,觉得自己不能辜负了那份期望,学习时又充满了力量。
而现在常常觉得宁静是最好的状态,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体会着别人看不到的,感受不到的快乐,就像现在,窗外阳光明媚,图书馆内只有沙沙的翻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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