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

穷人家的孩子有多少糖可吃？可我的牙早早就坏了。记忆深刻的第一次牙疼是在初中时候，疼了三天，忍无可忍，只好请假。校门口小饭店的老板给了个药方：增效联磺片，2片；安乃近，2片；布洛芬，2片；地米，2片；安定，1片。回家，照方子买了药，吃上，还真管用，三顿下来，不疼了，第二天便去上学。后来牙疼，便沿用这方子。只是医生说：哪敢这样吃，当心胃出血。很害怕，就都改成一片了。再后来，把经常疼的那颗牙拔了。后来几年没有牙疼过。可巧，2001年考试，临上考场，牙又疼得钻心。火大。

现在，左边的两颗大牙坏得完完的了，只剩了牙根。这两天又开始疼，便决定把它们都拔了。

虽然提前做好了忍痛24小时的准备，但当躺在治疗床上的时候，心里还是很紧张。医生是位少妇，丰满，态度比较好。这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了我的焦虑，毕竟，女人比男人心慈手软些，应该不会硬往下拽。老爹讲他拔牙的经历，把我吓坏了。好在上次去拔牙时，还算好。

开始打麻药。医生一边收拾打针，一边给我宽心：放松点，越放松越不疼。针扎上了，医生继续安抚：推药的时候有点难受，不过不要紧，和在屁股上打针是一样的。我晕。这丰满少妇医生，你可真会打比方啊。

麻药不很起作用，便又打了第二次，仍然疼，另外一个医生说：局部加一点。于是打了第三次，终于不疼了。

开始拔了。我闭上眼睛，不敢看医生所用的那些锤子、钳子、锥子、起子。医生不断命令我，张大嘴巴，张大嘴巴，下颌低点，下颌低点。少妇医生用一个什么东西顶在我可怜的牙齿上，合作的那个男医生用锤子敲，敲，敲，敲，少妇医生说，好了，便开始剜，扣，拔，拽，十八般武艺齐上阵，我紧闭双眼，偶尔哼哼一声。

那过程真漫长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听得少妇医生说：这颗拔完了啊！男医生便说：那颗。继续，敲，敲，敲，敲。少妇医生说：不行。男医生说：从中间劈开。于是敲，敲，敲，敲，从中间劈开。先拽这半颗。男医生说。少妇医生就先拽这半颗。好了，只有半颗了。少妇医生说。我哼了一声，含糊地说，有点疼。少女医生嗯了一声，继续挖，扣，拔，拽。就剩一点了，活动了，就是拽不下来。男医生指挥：从这儿。不行？那从这儿。还不行？再从这儿。终于，少女医生说：好了。哎哟，看你这牙，都坏成啥了？你还哼。

我像穷苦百姓终于翻身当家做了主人，心里放松下来。塞棉球，止血。扫尾工程。

从医院出来，嘴里很难受，心情很轻松，明天，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吃饭，喝水，不再牙疼。本想找狐朋狗友驴伙计庆祝一下，又突然想起丰满少妇医生再三叮嘱：半月之内不能抽烟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