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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十二月的冷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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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冷

     冬天已经来了,不光是走进了山野,走进了城市,还走进了人们的生活,走进了人们的衣缝中,甚至走进了皮肤里。我曾在一首名为《十二月》的诗中写道:“可以耕种的五月/正在我皮肤的第二层/那里冬天的小型会议/正在被冬天监听/并转播在了这场风中”。诗里写道五月在我皮肤的第二层,其含义即是十二月已经攻占了我皮肤的第一层。五月作为春天的象征,作为温暖的代名词,只有躲在我皮肤的第二层,召开它的小型会议,像躲躲闪闪的特工;但仍然逃不脱冬天这个强大的政敌的监听,而且把这会议还在风中转播,让所有被风吹到的人都听到。这是一场注定要破产的政变。冬天不仅统治了这个世界,而且还实行了白色恐怖。这样的形容是我在早年就已写下,但来表述这个又已到来的十二月,又是何其恰当。
      每天我总是骑着电动车上班。冬天来临的时候,我的车子加了一个挡风的皮具。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它的用途。听了家人的讲解,才知道是专门为电动车配备,而且是由商家专门出售的。我在上个冬天还没有见过,也许是因为这短短一年间,电动车普及的速度已经惊人,也许是因为商家无孔不入的商业眼光。更有可能是我的孤陋寡闻,也许是它早已生产并有人出售,而那时对寒冷习以为常的我并未发觉。那时的我,正是写作《十二月》的我,排遣寒冷的方法也许只有将外在的寒冷引到内心,然后再用文字抒发出去。这样,寒冷就不着痕迹地在我的生活中走过,如同夏季的炎热也是如此。
      经历过太多四季的轮转,人们已经习惯而不再大惊小怪于寒冷或者炎热。那个皮挡风就是这种习惯的衍生物。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寒冷并没有什么可怕,而这样它也不会在人们内心里留下什么阴影。但冬天毕竟是冬天,它会在人们无法设防的地方证明自己;而人们也当然有无法设防的地方,就像一个防线再完美也会有漏洞。今天我骑车回家,脸上被寒风吹着,就如刀割一样。但我无法再戴上一个面具,来保护自己的脸。在网上看到有商家设计出护脸的面罩,但戴上去,就像是抢银行的劫匪,或者一个恐怖分子。还有人在网上留言说,自己买了这个面罩之后,在路上无辜挨打。面孔的重要性在这里又得到了重申:它不仅是人类赖以相互识别的重要标志,甚至还是表示自身道德品质的一个重要依据——因为堂堂正正的人是不会蒙面的。正因如此,它也成为人体最为去遮蔽化的一个部位。正因为它的这种去遮蔽性,使它成为了冬天寒冷的标靶。它似乎喻示着:人想要表露自己的身份,就得承受外在的种种压力。
     回到家中,寒冷被挡在了门外,稍许,整个身体就热了起来。家的含义也因此有了延伸:人需要一个没有压力而坦露自己的地方。于是家不仅在物理意义,也在心理意义上成为了这样一个地方。正如人们总是用避风港来形容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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