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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何以天长地久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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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如丹。
春迟,花开,暮雨。
病中的姐姐尚在回味着与夫君共同度过的那些缠绵与缱绻,姐夫已经悄悄拉了小妹的手避入花间——小妹是在探望生病的姐姐时遇上姐夫的,姐夫风流倜傥,多情浪漫。小妹豆蔻年华,艳如桃花。自此后,一边是病榻上痴情地等待,一边是花柳下恣情地偷欢。其实,姐姐也曾娇艳如花,只不过那是昨日之花。妹妹每次从姐夫的怀抱中出来,都脚步踉跄,似醉意深沉。对于夫君与妹妹的一举一动,姐姐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点破。昨日,也曾海誓,也曾山盟,也曾如胶似漆……
姐姐是大周后,妹妹是小周后。那位风流王子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花间词魁李煜。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

这样的爱情令人感动吗?勿容质疑,这是令人仰望的爱情。然而,当一个被捕入狱,遭受着敌人的严刑拷打时,另一个却已拥着新的佳人畅谈他的宏伟理想。男人既爱江山又爱美人,女人心甘情愿跟着男人爬雪山过草地。严重的营养不良和频繁的生育过程透支了女人的健康。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可以喘息的地方,女人想出去透透气,休养一下身体。女人前脚出门,新欢后脚就进了门。从此,女人在漫漫岁月里独自垂泪独自疗伤,男人在大千世界里金戈铁马挥斥方遒。红颜换了一茬又一茬,男人再也没有为另一个女人写出过感天地泣鬼神的诗句。而每个女人都在临死的时候念着男人的名字。
这样的历史,是男人们追捧的历史;这样的历史,女人该说什么?


我愿意为你低到尘埃里。

说这话的时候,张爱玲刚刚嫁给胡兰成。一个倾城倾国的女子,为了她爱的男人愿意低到尘埃里,那男人该是何等的幸福。然而,她的低眉并不曾换来他的执著,他只不过是追花宿柳的粉蝶。久而不闻其臭。一种花儿,即使她有世间罕见的香气,看久了也会生厌。逢着别的女子,他早已忘了曾经的誓言。
作为男人,胡兰成最可恨的不是背叛,而是在背叛了之后还艳笔澹澹,把自己描绘成爱情的圣徒。那真是世间最无耻的行径了,当了婊子还不忘给自己立牌坊。


那夜,那雪,那雪中的誓言,我一直记在心里。

听男人说这段话的时候,那段往事在她的心里已经埋藏了二十年。那雪和那雪一样的憧憬,女人搁在心的最深处,从不提起。那时她情窦初开,那时他已为人夫。逢着她时,他说他知道了什么叫刻骨铭心。她没有为他低到尘埃里,是因为在她之后,还有一个又一个女人让他刻骨铭心。多年后,她已经能像看戏一样看待他们的过往。当他又一次走近她身边时,她感觉像见着邻家的男子一样熟悉,一样陌生。吃饭,喝酒……他说,你还记得吗……她一直在浅笑。饭后,他说,要不要开个房休息一会儿。她抬手,从他的衣领处拿下一根卷曲的长发,在他眼里晃一晃,丢进身旁的草丛里,说,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会儿!他怔一怔说,昨夜老婆偎在怀里。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他的老婆,她是见过的,短发。


剪不断,理还乱,是男人的情思。

女人要的幸福只是与男人共用一粥一饭一杯茶水。与男人花前月下的欢愉固然浪漫,但那是月中的花,雾里的露,经不住太阳的炙烤和风雨的击打。
铅华退去后说爱我,你还能开口吗?
病榻上等你端一碗开水,你还能为我写诗吗?
你只看见了我的欢颜,并不曾看见我的泪斑,不要对我信誓旦旦;
我要的幸福,是开在尘埃里的花,带着烟火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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