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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桃潭李白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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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泾县桃花潭,又称桃潭。
      走近走近,满目的新绿,与上空对峙,仿佛在呼喊李白的到来。
      这里不止万人的脚印踏过,却留不下任何印记,不知是彷徨,还是犹疑,所以步子里丢了自己。但是,走得长了,便又找回了随行的影子。因为寻到了先人李白的足印,那是深陷的、沉重而不失欢快的足印。
      我蹲下身,用手轻抚一把泥土,眼前一片苍黄,在耀眼的阳光下,晕眩了,如梦如幻,有泪潸然。那些纸张上的漂泊和苍凉,犹如一盘泥沙聚合而下,使我看到一千年前的雪花、烟尘与河流。
      我不知道先有桃潭还是先有李白,这是个永久的题迷,似乎从来也没有答案,显然是一张永远的白卷。然而在白卷的背后,却有一双手伸过来,攥一把豪侠剑在桃潭那清清的湖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抽刀断水水更流的那股酒后的愁怨,真不知是写先生自己,还是一时的灵感而发,但肯定与我辈无关,与仇恨无关。
      站在桃潭水边,脚下的堤是混凝土浇筑而成,这是天下最大的讽刺,潭水轻拍着湖岸,似乎在做着无力的挣扎。
      站在桃潭水边,一缕柔风由远古的上空从容飘过,夹着唐朝的气息,潮湿我思想的枝叶,以对先生凭吊的哀思。
      一切都消失于远方了,很想牵着你那千年的手,走进风雨中的船舱;很想与你做忘年的兄弟,在时空的地平线把酒言欢,很想与你共饮桃潭水,把汪伦的深情一尺一尺打捞。
      一介豪士汪伦,身处乡野僻壤,却能与玄宗红人、文化名流的李白先生相交,这是汪伦之幸,桃潭之幸。自。
      于是很多人嫉妒汪伦,恨不能用唾沫淹没汪伦,扬言汪伦纯系骗子高手,为能与先生谋面,故编造谎言取悦先生,以此达到成名目的。由此看来,汪伦之冤亦深似桃潭之水三千尺,他的不白之冤,只有李白能还其清白。
      而李白拂尘践约,却不见万家酒店,不见十里桃花。他的第一感觉想必充满着无奈的愤怒,然而他没有作狮吼之状,而是善意的解读美丽谎言。其大度之心若桃潭之水清澈、明朗、洁净;若载舟之水,铺平波浪,安然过渡。为此,桃潭进入一个兴盛的时代,不论水东老街还是万村老街,店面如雨后春笋布满街市,太园巷、桃花巷、犁角尖巷等沉寂多年的胡同,突然一夜之间凸现着唐朝的光芒。
      我们一行四人,一边行走一边回望着身后的千年小镇——桃花潭镇,在日落西山的红霞里,背景牵连着远去的岁月,浩渺中隐去久远的年轮,张开手便可触及盛唐的繁华。
      当我们依舟而过,迎面的是一座古城堡似的土墙,高耸而立,看过去,头颅是仰望的。土墙不见有丝毫的破损,几乎不能用残垣断壁来形容,是否修复过,不得而知。拾阶而上,便是万家酒店诞生的地方,这里全是小巷,青石板道一路延伸,引着我们在唐朝的时光里穿梭,期待与李白在某一个小巷中相遇,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只能与先生共浴唐时明月今犹在的月光,只能与这里居住的人们共同梦回唐朝。
      在小巷里,我们遇到一对来自南京的年轻夫妇。他们问我,这儿是李白的故乡吗?我摇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年轻夫妇望着我,目光甚是迟疑。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否属于李白的故乡,但我以为李白每到一处都可以是他的故乡,因为李白是唐朝最伟大的漂泊者,他自小随父亲从西域入蜀,先长安后山东,然后辐射大唐各地,似乎拒绝根的存在。
      置身踏歌古岸,心驰神往。千年不朽的古岸依旧浪漫着先生的诗歌情怀,“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的千古绝唱,犹似天籁之音掠过长空,掠过桃潭。
      回程时,掬一捧桃潭水装进随身的水杯,轻轻地放入车里,然后把整个桃潭装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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