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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四月间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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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春某日某下午。春风贴地掀动小草,几棵小草晃头摆手,和我身边这几垄发芽葱,扯着一些闲蛋,或者对骂,能够互相搂着脖子拍肩膀打一拳就过瘾了,比如同学和老朋友长久不见今天偶遇了,但草根太坚决了,小草其实和大树一样,活到死也不挪一步,草籽可以飞天,墙头草随风倒,其实,根在一处。

       鸟声,追着一排排树浪,林叶的面和鸟声的点,此刻结合的完美。我身旁三米,一破塑料布盖一草垛,风吹塑料布一掀一掀的,风的意思是催促:燃烧吧,枯草——草,生前以碧绿为业,草枯死后集合起来将做一番更大的事业,烧掉自己为热量,科学说的能量我以为对哲学和宗教来说就是灵魂。身与魂的化一,对于大自然来讲比人因着苦难而寻找,更为自然本真,无须引导,比如,我身边这个草垛,要燃烧,不用彩排,必定是一场热烈的舞蹈。

       一枚枚新叶,惊奇睁眼,小鸟也一枚枚的才对,这一只,我判断是莺的一种——柳莺——此刻,它使劲往一枚新生的细叶上撞,鸣歌而舞,不是弦弄出的音,而是音在拔弄着弦——南方的许多鸟回来了,给北方的林子,注入了春水一样的妙音,但我一直没发现更多候鸟的色彩,它们该有着油菜、茶树、芭蕉、木瓜的花叶的韵色,但在当下,我听鸟音,胜足二两小烧,肉身探求着心魂,南方拔弄了北方——音和色,对于北方的春天,是最为诗意的主调。

       而这片林子的土著,比如麻雀、喜鹊、蓝大胆、野鸡,它们特有的粗旷和直率,有松和桦一般的性格,如北方大地上行走的过客,一直未曾动摇过冷与热的感知——野鸡两声一小节的刚亮,喜鹊如村妇的泼辣,麻雀与山墙与苞米地的距离,一直如草根一样扎实着。我其至以为,今天我目光触及的一枚枚小绿叶,与这只小苇莺一样,都来自南方,而绿叶的抽拔,小鸟向新叶的碰撞,一身的轻巧和妙曼,差不多是上海越剧,苏州评弹,白族民歌。
       北方大地——我的这片林子(其实这一片,哪一棵草哪一枝桠,本不是鸟的家和驿站呢),今天正向着南方,在春天的四月间,主客相拥,欢歌笑语,泪走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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