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路
2021-12-24经典散文
[db:简介]
罗马尼亚很远又很近，远在山遥水迢的欧洲，近在飞机数小时即可到达；远得历史悠远神秘模糊，近得上世纪的东欧剧变时政权一夜更替，留给世人无限思辨。走近和走进，都感觉有许多东西莫名的神妙。
凌晨五点起床，赶乘七点多的飞机从基辅去布加勒斯特。
漆黑的室外朦胧出城市苏醒的节律，人的意识也是朦胧，在车的颠簸中慢慢苏醒。大地一样朦胧，透过云层渐渐清晰出罗马尼亚的村镇田园河流。相比于俄罗斯和乌克兰，罗马尼亚的村镇更多地沿公路构建，红蓝色为主基调的屋顶在连绵的田园和林地间点缀出童话般的意境。
入境手续不是很麻烦，当地的华人华侨热情地赶到机场迎接我们，落地之时在异国听到熟悉温馨的乡音，彼此间都增添了几分亲切，体验了宾至如归的欣慰。从机场到市区，满眼的绿色，森林、草地、田园交错，色彩艳丽的民居杂陈期间，如果不是越来越多的楼房和街道，真感觉不到已进入了人口密集的都市。
太阳当头，但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觉得布加勒斯特的街道直少曲多，旅行车走过几个街道后，人便没了方向感。这样也好，注意力尽可投放在陌生的街景上。街道边士兵一样列队一棵棵参天的合抱粗的大树，粗壮的树干密实的树冠渐渐集聚成茂盛的森林，感觉比莫斯科和基辅的绿化还要纯粹天然。即便进入更老些的市区，街边的绿化一样醉眼养心。
突然，车子不停颠簸起来，粗糙的摩擦声伴和调皮式的颠跳。心里不由纳闷，如此国都，怎么还有这般烂差的路面。感觉到大家的疑惑，去机场接我们的当地华人金先生起身解释，这段街道是用碎石条铺就的，已经几百年了，为了留存城市发展的历史，一直保存至今，而且，像这样的路面，这座城市里还有不少，尤其是更具历史意义的老城区和一些小广场，虽然这样的路面已不适应现代汽车交通的需要，近些年来也改造了一些主要干道的路面，但大部分的路面仍然保留原貌，重视文化传承的罗马尼亚人宁愿颠簸在这样的路面上，也不愿隔断更不忍铲除维系着民族文化生命绵延的见证物。
一番解说，引得同伴们纷纷看向窗外。其实路面很宽，一色的青石块，铺筑得规范齐整，而又错落讲究，甚至可以清晰地辨别出刻意摆设的拼缀图案，仿如巧心铺就的石质地毯，每一条石缝都透出无尽的巧妙和精致。
非常精致，无比精致。车轮辗过，扇形的图案纷飞变幻，如同行驶在开屏的孔雀羽翼上，仿佛乘坐古老的马车穿越了时间隧道。
虽然车子颠簸得肉跳心惊，但念及布加勒斯特人对历史和文化的尊重，心里油然泛起无限的敬佩和尊崇。初进布加勒斯特，仿若感受到了进入歌舞厅的振奋，难怪这座城市要被称作“欢乐之城”了。
驶入老市区，街道猛然狭窄了许多，但建筑的特色鲜明，一幢幢彼此相邻的楼房，风格和形式各具特色，造型和色彩百花齐放，尤其是外表的修饰更显特立独行，令人眼花而目不暇接。
几百年来，罗马尼亚遭受过奥匈帝国、拜占庭帝国、俄国沙皇以及纳粹德国的侵扰和控制，不同民族文化和建筑艺术在这里驻足、碰撞而落地生根，成就了布加勒斯特城市建筑的五彩缤纷。一路走过，精美的各式雕塑把灰旧的墙体修饰得活力四射，门框窗框的钩镂、房檐廊柱的雕饰、屋顶瓦当的造型、铁门栅栏甚至灯柱灯罩的式样，无不体现高超的匠心，而图案的精美和雕饰的精细，更使每一幢建筑整体得到了圆满的美感。
一段旧街道承载了一段历史，一座古建筑雕刻了一段历史，一个事件记载了一段历史，每一段历史都赋予一个城市一个国家不同的特色和意义。历史比街道漫长，历史比建筑久远，沧海桑田，孤立的物和事延续了残缺和辉煌。
如今的布加勒斯特，越来越多的华人参与了一段新历史的创造。
时间尚早，金先生等几位华侨华人邀请我们去他们经商的市场参观考察。近些年来，罗马尼亚政局相对稳定，经济发展环境良好，充满难得的经商机遇。不少中国商人试探性地走进罗马尼亚，渐渐打开局面，站稳脚跟，把质优价廉的中国商品销售到东欧，慢慢扩大了中国制造的影响力和市场占有率。
这两年，更多的中国商人来到布加勒斯特，年龄结构趋向年轻化。我们今天考察的建材市场，虽然整体环境不是很好，但规模很大，中国商人和中国产品时有所见，并且随着质价的竞争优势愈趋明显，市场占有规模会不断扩大。特别是陶瓷类建材，主要竞争对手是西班牙产品，中国产品不仅质量越来越好，更大优势是价格相对便宜，深得当地人喜爱。我们仔细查看了几个商铺的木门和铁门类商品，对比而言，大部分产品的质量和式样在国内只能算中游甚至更低端，但在罗马尼亚一直销售火热，由此可见罗马尼亚人的消费水平处于中端向高端过度的阶段，正应合了如今中国商品普遍所处的发展层位。当然，应该随着发展适当超前地向前看，适时提高中国商品的质量，有步骤地往高端发展，以求更加有力地占领东欧未来更广阔的消费市场。
站稳脚跟后，中国年轻一代的华侨华人稳扎稳打，开始逐步由商品销售向更广更大领域拓展。带着我们参观的金先生来自北京，年轻干练，十来年功夫，从进出口贸易起步，积累相当的财富后，今年在布加勒斯特城边的开发区购置了一块土地，规划建设一座上规模有档次的建材城，吸引更多的中国商人进入罗马尼亚市场。我们一行人驱车察看了那块正在开发的土地。一路上，一座座崭新的大型的购物中心和商贸城、工业厂房排列开去，布加勒斯特把新产业和大型商城都布局在了郊区一带，在旷荡的原野上新兴起现代化的城区，这里的发展空间异常广阔，舞台正在搭起，相信聪明勤劳的新生代中国商人会在这里大显身手，谱写出华人创业的新乐章。
言谈眉宇间，能感受到金先生对自己奋斗业绩的无限自豪，更体会出他对未来的信心。身处异国他乡，闯荡出一片辉煌天地，确实不易。生活在别处，艰辛后的幸福，生活自身没有神秘，幸福的密码藏在奋争中，有追求就有快乐。我对他们心怀敬意。
我们下榻在罗马尼亚共和国宫附近的万豪酒店。酒店规模宏大，一身白装，与一路之隔绿地广大的共和国宫遥相呼应，整个空间和建筑风格异常和谐，使附近的城市格局凸显令人心舒的大气。金先生说，当年胡锦涛和吴邦国分别访问罗马尼亚时，都选择这里落脚休息。
热情的金先生等华人在酒店的西餐厅宴请我们。乍一进去颇感惊奇，在这座富丽堂皇的五星级酒店里，想不到竟然装饰出如此古朴的西餐厅来。红砖的墙体，仿假的巨大壁炉，木质的不规则的房顶，传统的窗户模型，原木的桌椅，各式各样的民族饰品，农村家居的日常生活用品，农耕用具，或挂或摆，巧妙地点缀在餐室的角角落落。身处其中，完全有走进农家居屋乡村民宅的恍惚感。待一会，起初的新奇渐渐演进成温心暖意的亲切，恰如回归家园的舒服，好像举手投足的动作都自自然然起来，真好！
一步之遥就是罗马尼亚的政治心脏共和国宫。这座整体规模仅次于美国五角大楼的庞大建筑，无论从空中俯瞰，还是从不远处直观，都会被其恢弘体积支撑起的雄伟气势震撼。
迄今为止，它已赢得三项世界吉尼斯记录：世界上最大的民事行政管理建筑、最昂贵的办公建筑和难度最大的建筑。据说仅地下深度即达92米，不知是否埋藏了什么宝贝，但灰色调的外观，映衬得敦实的形体有点呆板。
最初，这里是罗马尼亚王国的王宫。二战后，罗马尼亚建立起社会主义制度，这里成为国务委员会的办公地点。齐奥塞斯库当政时，一直是中央政府所在地，相当于中国的人民大会堂，几乎所有的重要会议和正式宴会都在这里举行。后来经过不断扩建，不仅有政府办公场所、会议大厅，还有艺术博物馆。齐奥塞斯库时曾命名人民宫，当然人民是进不去的。现如今有秩序地对民众开放，我们有幸享受了国民待遇。
简单地办了一下手续，每个人胸挂临时证件，新奇而激动地走进了这座庞鸿而神秘的宫殿。气势，依旧是气势，内里如同外观一样令人感叹。我们先到其中的一个会议厅，半圆形结构，两层，面积不大，但富丽气派。一层是常规的座椅，二层则是一个个小包厢，之间矗立从底到顶的巨大柱子。穹顶悬挂晶莹炫目的大吊灯，周边巧饰花纹。整体感觉，就是一座超豪华的小剧院。
走出来，一条条的长廊，一个个的大厅，一组组的雕饰，每一处的柱子样式都不同，每一间的房顶格式都异样，每一个雕饰的花纹都独具特色。大部分的大厅都是空的，曾经的地毯也被卷在墙边，好像物与事在某一点上都被隔断了。好在，带领我们参观的宫殿工作人员提醒，让我们走到前面一个大厅时安静点，因为里面正召开国民会议的一个特别会议。是了，历史在某一时点的转折后，最多看上去变了花样，实质上是换汤不换药地继续蠕行，一处的静止般的冷清其实在另一处正演幻得火热。惊讶的事情不必惊讶，奇怪的问题不再觉得奇怪，历史的本质也就会显现出来了。走过那扇巨大的门前时，我们一行人不约而同地站在一起合了个影。不管身后的大门里正商讨议论着什么大事，于我们游人而言，这一举动隐含了说不清的象征。
罢罢，还是继续感叹这座恢弘的建筑吧！
从二楼的东门出来，高耸的平台穹顶和粗大立柱令人不由想起北京人民大会堂的东门和立柱，只是这里的穹顶雕花和柱顶及墙体上端的浮雕更精美更典雅更大气。不是风格，而是独有，精致得多看几眼都仍然觉得遗憾，遗憾我们的没有。再不同的，站在这里前望的视野更广阔遥远，近处是宽敞的绿地，远处是广场规模的停车场，再远是一条宽阔的笔直的车流不息绿树如荫的社会主义大道，通向无尽的未来一般，看不到尽头。两座风格相同规格一致的建筑分立广场和大道两边，更把这一座宫殿衬托得大气磅礴。
任何道路都不可能永远平坦，既然选择，脚步必须坚定。不论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还是闯荡在布加勒斯特的年轻华人。进退和延续，都在创造最好最风光的生活。
一朵厚重的乌云眨眼间遮住了太阳，大地一片暗影。抬头看，阳光透过云层边缘放射出万道银光，如无数支利刃般的光束刺破乌云，重新把万物丰茂的大地照亮。
凌晨五点起床，赶乘七点多的飞机从基辅去布加勒斯特。
漆黑的室外朦胧出城市苏醒的节律，人的意识也是朦胧，在车的颠簸中慢慢苏醒。大地一样朦胧，透过云层渐渐清晰出罗马尼亚的村镇田园河流。相比于俄罗斯和乌克兰，罗马尼亚的村镇更多地沿公路构建，红蓝色为主基调的屋顶在连绵的田园和林地间点缀出童话般的意境。
入境手续不是很麻烦，当地的华人华侨热情地赶到机场迎接我们，落地之时在异国听到熟悉温馨的乡音，彼此间都增添了几分亲切，体验了宾至如归的欣慰。从机场到市区，满眼的绿色，森林、草地、田园交错，色彩艳丽的民居杂陈期间，如果不是越来越多的楼房和街道，真感觉不到已进入了人口密集的都市。
太阳当头，但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觉得布加勒斯特的街道直少曲多，旅行车走过几个街道后，人便没了方向感。这样也好，注意力尽可投放在陌生的街景上。街道边士兵一样列队一棵棵参天的合抱粗的大树，粗壮的树干密实的树冠渐渐集聚成茂盛的森林，感觉比莫斯科和基辅的绿化还要纯粹天然。即便进入更老些的市区，街边的绿化一样醉眼养心。
突然，车子不停颠簸起来，粗糙的摩擦声伴和调皮式的颠跳。心里不由纳闷，如此国都，怎么还有这般烂差的路面。感觉到大家的疑惑，去机场接我们的当地华人金先生起身解释，这段街道是用碎石条铺就的，已经几百年了，为了留存城市发展的历史，一直保存至今，而且，像这样的路面，这座城市里还有不少，尤其是更具历史意义的老城区和一些小广场，虽然这样的路面已不适应现代汽车交通的需要，近些年来也改造了一些主要干道的路面，但大部分的路面仍然保留原貌，重视文化传承的罗马尼亚人宁愿颠簸在这样的路面上，也不愿隔断更不忍铲除维系着民族文化生命绵延的见证物。
一番解说，引得同伴们纷纷看向窗外。其实路面很宽，一色的青石块，铺筑得规范齐整，而又错落讲究，甚至可以清晰地辨别出刻意摆设的拼缀图案，仿如巧心铺就的石质地毯，每一条石缝都透出无尽的巧妙和精致。
非常精致，无比精致。车轮辗过，扇形的图案纷飞变幻，如同行驶在开屏的孔雀羽翼上，仿佛乘坐古老的马车穿越了时间隧道。
虽然车子颠簸得肉跳心惊，但念及布加勒斯特人对历史和文化的尊重，心里油然泛起无限的敬佩和尊崇。初进布加勒斯特，仿若感受到了进入歌舞厅的振奋，难怪这座城市要被称作“欢乐之城”了。
驶入老市区，街道猛然狭窄了许多，但建筑的特色鲜明，一幢幢彼此相邻的楼房，风格和形式各具特色，造型和色彩百花齐放，尤其是外表的修饰更显特立独行，令人眼花而目不暇接。
几百年来，罗马尼亚遭受过奥匈帝国、拜占庭帝国、俄国沙皇以及纳粹德国的侵扰和控制，不同民族文化和建筑艺术在这里驻足、碰撞而落地生根，成就了布加勒斯特城市建筑的五彩缤纷。一路走过，精美的各式雕塑把灰旧的墙体修饰得活力四射，门框窗框的钩镂、房檐廊柱的雕饰、屋顶瓦当的造型、铁门栅栏甚至灯柱灯罩的式样，无不体现高超的匠心，而图案的精美和雕饰的精细，更使每一幢建筑整体得到了圆满的美感。
一段旧街道承载了一段历史，一座古建筑雕刻了一段历史，一个事件记载了一段历史，每一段历史都赋予一个城市一个国家不同的特色和意义。历史比街道漫长，历史比建筑久远，沧海桑田，孤立的物和事延续了残缺和辉煌。
如今的布加勒斯特，越来越多的华人参与了一段新历史的创造。
时间尚早，金先生等几位华侨华人邀请我们去他们经商的市场参观考察。近些年来，罗马尼亚政局相对稳定，经济发展环境良好，充满难得的经商机遇。不少中国商人试探性地走进罗马尼亚，渐渐打开局面，站稳脚跟，把质优价廉的中国商品销售到东欧，慢慢扩大了中国制造的影响力和市场占有率。
这两年，更多的中国商人来到布加勒斯特，年龄结构趋向年轻化。我们今天考察的建材市场，虽然整体环境不是很好，但规模很大，中国商人和中国产品时有所见，并且随着质价的竞争优势愈趋明显，市场占有规模会不断扩大。特别是陶瓷类建材，主要竞争对手是西班牙产品，中国产品不仅质量越来越好，更大优势是价格相对便宜，深得当地人喜爱。我们仔细查看了几个商铺的木门和铁门类商品，对比而言，大部分产品的质量和式样在国内只能算中游甚至更低端，但在罗马尼亚一直销售火热，由此可见罗马尼亚人的消费水平处于中端向高端过度的阶段，正应合了如今中国商品普遍所处的发展层位。当然，应该随着发展适当超前地向前看，适时提高中国商品的质量，有步骤地往高端发展，以求更加有力地占领东欧未来更广阔的消费市场。
站稳脚跟后，中国年轻一代的华侨华人稳扎稳打，开始逐步由商品销售向更广更大领域拓展。带着我们参观的金先生来自北京，年轻干练，十来年功夫，从进出口贸易起步，积累相当的财富后，今年在布加勒斯特城边的开发区购置了一块土地，规划建设一座上规模有档次的建材城，吸引更多的中国商人进入罗马尼亚市场。我们一行人驱车察看了那块正在开发的土地。一路上，一座座崭新的大型的购物中心和商贸城、工业厂房排列开去，布加勒斯特把新产业和大型商城都布局在了郊区一带，在旷荡的原野上新兴起现代化的城区，这里的发展空间异常广阔，舞台正在搭起，相信聪明勤劳的新生代中国商人会在这里大显身手，谱写出华人创业的新乐章。
言谈眉宇间，能感受到金先生对自己奋斗业绩的无限自豪，更体会出他对未来的信心。身处异国他乡，闯荡出一片辉煌天地，确实不易。生活在别处，艰辛后的幸福，生活自身没有神秘，幸福的密码藏在奋争中，有追求就有快乐。我对他们心怀敬意。
我们下榻在罗马尼亚共和国宫附近的万豪酒店。酒店规模宏大，一身白装，与一路之隔绿地广大的共和国宫遥相呼应，整个空间和建筑风格异常和谐，使附近的城市格局凸显令人心舒的大气。金先生说，当年胡锦涛和吴邦国分别访问罗马尼亚时，都选择这里落脚休息。
热情的金先生等华人在酒店的西餐厅宴请我们。乍一进去颇感惊奇，在这座富丽堂皇的五星级酒店里，想不到竟然装饰出如此古朴的西餐厅来。红砖的墙体，仿假的巨大壁炉，木质的不规则的房顶，传统的窗户模型，原木的桌椅，各式各样的民族饰品，农村家居的日常生活用品，农耕用具，或挂或摆，巧妙地点缀在餐室的角角落落。身处其中，完全有走进农家居屋乡村民宅的恍惚感。待一会，起初的新奇渐渐演进成温心暖意的亲切，恰如回归家园的舒服，好像举手投足的动作都自自然然起来，真好！
一步之遥就是罗马尼亚的政治心脏共和国宫。这座整体规模仅次于美国五角大楼的庞大建筑，无论从空中俯瞰，还是从不远处直观，都会被其恢弘体积支撑起的雄伟气势震撼。
迄今为止，它已赢得三项世界吉尼斯记录：世界上最大的民事行政管理建筑、最昂贵的办公建筑和难度最大的建筑。据说仅地下深度即达92米，不知是否埋藏了什么宝贝，但灰色调的外观，映衬得敦实的形体有点呆板。
最初，这里是罗马尼亚王国的王宫。二战后，罗马尼亚建立起社会主义制度，这里成为国务委员会的办公地点。齐奥塞斯库当政时，一直是中央政府所在地，相当于中国的人民大会堂，几乎所有的重要会议和正式宴会都在这里举行。后来经过不断扩建，不仅有政府办公场所、会议大厅，还有艺术博物馆。齐奥塞斯库时曾命名人民宫，当然人民是进不去的。现如今有秩序地对民众开放，我们有幸享受了国民待遇。
简单地办了一下手续，每个人胸挂临时证件，新奇而激动地走进了这座庞鸿而神秘的宫殿。气势，依旧是气势，内里如同外观一样令人感叹。我们先到其中的一个会议厅，半圆形结构，两层，面积不大，但富丽气派。一层是常规的座椅，二层则是一个个小包厢，之间矗立从底到顶的巨大柱子。穹顶悬挂晶莹炫目的大吊灯，周边巧饰花纹。整体感觉，就是一座超豪华的小剧院。
走出来，一条条的长廊，一个个的大厅，一组组的雕饰，每一处的柱子样式都不同，每一间的房顶格式都异样，每一个雕饰的花纹都独具特色。大部分的大厅都是空的，曾经的地毯也被卷在墙边，好像物与事在某一点上都被隔断了。好在，带领我们参观的宫殿工作人员提醒，让我们走到前面一个大厅时安静点，因为里面正召开国民会议的一个特别会议。是了，历史在某一时点的转折后，最多看上去变了花样，实质上是换汤不换药地继续蠕行，一处的静止般的冷清其实在另一处正演幻得火热。惊讶的事情不必惊讶，奇怪的问题不再觉得奇怪，历史的本质也就会显现出来了。走过那扇巨大的门前时，我们一行人不约而同地站在一起合了个影。不管身后的大门里正商讨议论着什么大事，于我们游人而言，这一举动隐含了说不清的象征。
罢罢，还是继续感叹这座恢弘的建筑吧！
从二楼的东门出来，高耸的平台穹顶和粗大立柱令人不由想起北京人民大会堂的东门和立柱，只是这里的穹顶雕花和柱顶及墙体上端的浮雕更精美更典雅更大气。不是风格，而是独有，精致得多看几眼都仍然觉得遗憾，遗憾我们的没有。再不同的，站在这里前望的视野更广阔遥远，近处是宽敞的绿地，远处是广场规模的停车场，再远是一条宽阔的笔直的车流不息绿树如荫的社会主义大道，通向无尽的未来一般，看不到尽头。两座风格相同规格一致的建筑分立广场和大道两边，更把这一座宫殿衬托得大气磅礴。
任何道路都不可能永远平坦，既然选择，脚步必须坚定。不论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还是闯荡在布加勒斯特的年轻华人。进退和延续，都在创造最好最风光的生活。
一朵厚重的乌云眨眼间遮住了太阳，大地一片暗影。抬头看，阳光透过云层边缘放射出万道银光，如无数支利刃般的光束刺破乌云，重新把万物丰茂的大地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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