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钱的记忆(一)修改稿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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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愚在他的新作《关于钱的记忆》里,说他小时候提着一篮子鸡蛋去镇里,卖了一块钱的好价,看着纸币上的女拖拉机手,觉得人家“宛若天仙”一般,我觉得老愚肯定是在开玩笑,小孩子家家,知道啥叫好看啥叫不好看。
比起老愚,我的第一笔收入也不孬。
下午五六点,太阳掉山沟前,男孩子全都光腚往水中扑腾。水性好的一个猛子扎下去,潜出五、六米远,更有厉害的角,头顶荷叶,摸过河对岸,偷偷摘上几个大西瓜,踩着水回来,神气劲完全赶得上《渡江记》里的侦察兵,西瓜抱上岸,捶开后再使劲往下掰,掰多大块,就吃多大,见者有份。
野泳的孩子,整个夏天后背上至少得脱三层皮。
小孩子除了游泳,就是钓鱼。
鱼竿极简单,班级角落的大扫帚,随意抽出一根,掐枝去叶,再回家团出两米缝被子线绑上去,然后找一根大头针放进嘴里,用牙齿硬别,别出的鱼钩,有成形的,也有瘪瘪不中用的,我天生嘴笨,弯钩总弯不好,不是大了就是小了,嘴唇子老是弄出点血,用嘴抿抿,不碍事。鱼钩上系根水草,当然也有绑蚱蜢的,下竿后,蚱蜢扯着棉线在水面上一蹬一蹬,泛起不少的涟漪,草鱼在我们那叫草根子,差不多两拃长,午晌的工夫,钓五六尾草根子上来,稀松平常的事儿。
钓上来的草根子,用红薯藤条穿了腮绑子,拿到大堤上去现卖,新鲜得很,走过路过的大人也有感了兴趣,买了回去给孩子红烧的。我第一次卖鱼,遇见一个没钱的主,两条草根子,给了我一斤粮票,也算是不孬,多少是多?
望着这张有些皱巴的粮票,感觉没有两分钱的纸币宽,揣好了回家,时不时地用手摁摁,生怕路上弄丢。
晚上,我用这一斤粮票跟母亲换了一毛钱的钢磞,临睡觉前,我跟母亲直嚷嚷:“明早上学,不用给我预备早饭,我要去买面包吃”。
那个晚上,我睡得特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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