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回忆在唱歌（千字文）

                今天是外祖父的寿辰，也是二伯父家乔迁之喜。我与母亲坐舅父车到时，已是中午十点钟了。外祖父正在门口，我喊一声他，便单脚跪下拜寿，他高兴不已。

          两家是邻居，二伯父迁居是大喜，吃饭便是在这边。

          下午为了让客人能尽早回家，厨房里早早的行动了起来，我坐在院里听他们闲谈。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位老人，头发白而稀疏，皮肤黄而酱黑。他插了几句话，却并没有人过多的理睬，院里的人说着自己的，院外的人也是说着自己的。我忘了有多久，看着老人便会生出悲悯的习性，所以他的话我听得格外的清晰。

          “这房子做的漂亮啊！”并没有人理睬他，他望着二伯父的洋楼许久才说出这一句话。院子里的人说话很杂，有人说牌技，有人说赚钱的路儿。或许每个人都忙着，根本就不曾注意他的存在。可是我闲着，就在院门口坐着，望着他像他望着这栋洋楼一样。

          “这楼房就是比土砖屋干净啊！”他走到院门口时，停下脚步抬头打量眼前这栋华丽装饰，墙壁洁白的房子。就在我的跟前，离我很近，近到我可以看见他脸上那种老人专属的年龄斑。也许是盯着看他太久，我转过头向另一个方向，那儿是一排排整齐的旧时老屋。这些老屋在洋楼面前黯然失色，显得更加的残旧和难看。

          “这楼房就是比土砖屋干净啊！”他说时已经是在院里，把我从那些老屋里拉回了这栋小洋楼。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但是我推测他一定住在那些旧时的老屋里。所以对这漂亮气派的新式房屋充满了好奇，这也许在他曾年少的梦里一次也未曾出现过，更别说是去构思想象了。今日的变化之大，又岂能是昨日所想象得到的呢。

          老人在我走神的时候便离开了，我起身寻了寻，并未看见身影。脑中却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些细碎的片刻，我整理拼凑起来：

          刚刚那位老者就在其中，他缓缓的向前走着，那是落日的方向。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他看起来像定格在那里一般。缓缓的，缓缓的向前走着。

          他是回家吗？我想是的，他一定会回家。他慢慢走到门前，从口袋里亦或是粗布的荷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来。余辉或许在门上，或许不在门上，推门的那一霎那吱吱作响。多么熟悉的情景啊！

         “快过来吃饭了！”我便又被拉回这栋华丽气派的洋楼中，抬头望时那些灯光耀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有一些想念老屋，那扇磨损厚重的红漆木门，那暗淡的白炽灯光……




                                             二零一三年腊月十八

                                                       卧床夜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