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年说马

                             马年说马

     今年是马年，马是十二生肖的第七位。我家三口人，有俩人属马。可以说，与马颇有渊源。
     最初喜欢马，是因为马可以耕地，可以拉车，可以碾场，马还可以在喜庆的唢呐声中迎亲呢，你看，那眉开眼笑的新郎官骑在马上，扬眉吐气的迎娶喜盈盈的新娘子。这马，不仅仅驮来的是新媳妇，嫁妆，驮来的是希望，是无穷无尽的好日子。
    春天，我喜欢看马耕田。在和煦的春风中，饲养员的“驾、驾”声和盛开的鞭花拉开春的序曲，马张开四蹄，与大地亲吻，播种希望，给农民以生活的甜蜜和期待。麦收时节，马是碾场的高手，一垛垛沉甸甸的麦子，在马的劳作中，籽粒分明，颗粒归仓，给农民以农耕的收获，给神灵以最好的祭品。马的剪影，永远是美丽的。队里场院有一棵高大的柳树，在劳作之余，这匹马总是在树下喝水，或静息一会儿，我时常会在场院四周找来几棵青草，或一捧树叶喂它，它总是感激的踢腿，打响鼻，用通人性的大眼睛看着我。饲养员蛤蟆爷总说，“丫头，这马和你有缘呢。”还真是与马有缘，喜欢马，嫁了一个属马的，又生了一个属马的丫头。
     也曾在几年前到了草原，在空旷的草原，看草，看羊，看马，看天，复原历史深处的马儿驰骋疆场。马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我想，有史以来，马就是人类祖先的好帮手，犁田，运载，抗击外族的入侵，马都功不可没。在中国历史上，马是游牧民族的最爱，有了马，才有了吃和穿，有了马，也才有了华夏民族史上的历次征战和融合，无需置疑，历史就是在阵痛中成长和延续的。冷兵器时代，马也是士兵，它们无所求，只需一点草料，征战沙场，万死不辞！
     不可一世的大秦王朝，能横扫六合，统一华夏，其作战车之雄风令人感叹。我喜欢四处游走，各地的博物馆是我热衷和留恋的地方，我看过很多王陵的出土文物，车马随葬，是王者风范，也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不可擅自逾越。历史上，很多国家的崛起与兴盛，都与马有关。赵国，有胡服骑射。成吉思汗，胯下马，掌中弯刀，征服了欧亚大陆。万里长城，也不曾阻住战马的矫健的步伐。
     昔日的烈烈北风，金戈铁马，铿锵的铁马阵，早灰飞烟灭。
     呜呼！看今日，哪里能寻得一匹英姿勃发的战马？而茶马古道的小矮马，也早退出了运输的阵营。
     汉代曾发生过惨烈的争马之战，原因很简单，只为得到西域的汗血宝马。为这些天马，汉武帝曾派使者以黄金二十万两、金马一个换取天马一匹，未果。因马引发了一场战争，而这场战争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匹战马，多少条性命。这时候的马，可以说是绝世的珍宝，也可以说是战争的祭祀品。
     李世民是著名的马上皇帝，有鲜卑血统，他一生战功显赫，他胯下的马，也闻名遐迩，根据他的爱骑雕刻的浮雕昭陵六骏，堪称国宝。既是历史的记录，又是民族的骄傲。此亦为马之巅峰也！
     三国时代，有著名的四大名马“赤兔、的卢、绝影、爪黄飞电”。 一代枭雄曹操、刘备，关羽，吕布等，马的命运，人的命运交叉，互为因果。马，能救人命，能伤人命，谁之过？但朝代更迭，有谁能怀疑马的作用呢。
     可以说，马主宰了相当长的历史舞台。而马的作用，被先进的机器所取代。或许人们还没忘了马，给汽车取名“宝马”。现代战争，不再需要马匹，是马的幸事呢。
     我的头发是天然的卷发，我常常审视自己，回望自己的血缘。在燕赵大地上，我的祖先是不是北方的将士？他们骑着马乘着风，猎猎而来，驾驭着战马拼死征战，或乘胜而归，或安居此地？祖先在战马的庇护下，得以延续生命，传承血脉，家族得到繁荣和壮大，而当初那匹战马，今天葬身何处？有没有人怀念一匹战马呢？而人类在祭奠天地的时候，有没有为马祷告一俩句呢？我记得“长平之战”，其惨烈，至今都令人唏嘘再三。马，征战时，奋勇当前；失败后，成为人们果腹的救命草。战争，是人的绞杀，而马往往是战争的牺牲品。马，究竟是人类的朋友？还是人类的食物？
     闲来，也看些画作。以马为主角的画，有唐代的《照夜白》，此为唐玄宗的爱骑。呈现了马的雄健姿态，和马的神韵。这匹马，也不枉一世为马。徐悲鸿先生堪称马之知己也，他画的马，赋予了其爱国情怀，观之，顿生蓬勃昂扬之气！我也爱马，结婚时，却乘坐的吉普车，在草原，确是胆战心惊的骑在马上，招摇了一圈，驰骋马上，只是我的一个梦罢了。喜欢马，真的亲近时，却怕了。如今，守着俩个属马人生活，真正的马在我的生活中，却是朦胧和模糊的。
    行走在乡间，再也见不到与人类相伴数千年的马。问及十几岁的小侄女，说只在动物园见过马。也许，再过数年，马仅仅是十二属相中的一员。“羊马年好种田”也只能是一个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