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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乌鹊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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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鹊
  那时我正坐在三楼的阳台上想着一篇文章的写法,它忽地从我的眼前飞过,距离不过两米。
  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它。它的体型并不小,姿态似鹰,喙坚而目厉,爪锐而羽硬,全然没有我远观中想象的那样猥琐不堪。它的羽毛通黑,没有杂色,如柔软的丝缎,顺滑而有光泽。此刻我竟有些喜欢上了它。是的,我马上就喜欢上这种鸟了——乌鸦。
  在我的记忆中,是没有人喜欢这种鸟的。每每乌鸦站在树枝上刚“呱呱“叫出几声时,长辈就说:烂老鸦叫死呢。我们这里都叫乌鸦为老鸦,当听到大人们这样说时,孩子们就会捡起石头极力朝乌鸦站立的树枝扔去。树很高,这样的举动实际是徒劳的,乌鸦反而“呱呱呱呱”叫得更欢实了。
  在农村,乌鸦,总以反面的形象出现在人们的意识中。他们固执地认为,乌鸦一叫,就会死人。其实,往往乌鸦叫了很多次,也没听说有谁死去了。
  乌鸦不招人待见,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它的叫声和颜色。“呱呱”的聒噪之音容易让人心烦,而它纯黑的羽毛,又容易让人和死亡产生某种联想。
  好听悦耳之音,好观美丽之色,实在是人的一大通病。在这方面陈叔宝实在是一个典范,隋军都攻江了,它还终日沉迷在歌舞之中。最终,这靡靡之音和倾国倾城之貌彻底让他国破家亡了。从这个意义上说,乌鸦的存在实在是极有价值的,它的叫声和颜色给人不好的联想,但也能给人以警示:人生无常,祸患随时都会逼近。不能只贪图眼前之乐,忧患意识应始终牢记在心。
  凡是不肯以声音和容貌取悦于人者,必有其所长。比如乌鸦和其它鸟相比,就更有智慧。我们小时候就学过文章,介绍乌鸦如何巧妙从水瓶中取水喝的;在电视中也看到乌鸦把核桃丢到公路上,让汽车帮它碾碎,然后自己坐享美食的情景。
  “乌鹊…乌鹊…”,每次看到乌鸦我的脑海中总会冒出这个词。我不能确定乌鸦是不是就是古人所说的乌鹊,但每每看到乌鸦我总会想起这个词。我以为乌鹊叫起来似乎更有诗意些。当然这或许与曹操的《短歌行》有很大的关系,“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明月之夜,绕枝而飞的,一定就是乌鸦了。如果说,乌鸦就是乌鹊,那么曹操就是第一个把乌鸦当作正面形象来写的诗人了。在诗中,诗人把乌鸦看作是正在寻求明主的贤才了。其实不管乌鸦是不是曹操所说的乌鹊对于我来说已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更喜欢用乌鹊来代替乌鸦这一称号。
  尽管人不喜欢乌鸦,但实际上,乌鸦是喜欢依人而居的。我从小就在山间,每每看见乌鸦或是听见它们的叫声都是在有人家的地方,在无人居住的旷野或是茂密的树林中是很少能遇上它们的。“枯藤老树昏鸦”,有乌鸦鸣叫了,游子就会开始想家。不知道那个远行的游子在异乡听到鸦鸣而心生思乡之悲楚情绪时,会不会也顿生一种亲切之感?
  我天生就不是为了取悦别人的,这句话或许更适合于乌鸦。如果要找出一种全民皆反感的鸟来,只怕也就只有乌鸦了。就连别人说了一句不好的话,结果应验了,骂对方时还不忘把乌鸦带上,说道:“你个乌鸦嘴”。自己的错,归咎于别人或是乌鸦,这劣根实在是由来已久。
  古人写乌鸦的诗句很多,我独喜三首:曹操的《短歌行》,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还有张继的《枫桥夜泊》。一个表现出了诗人不拘一格,求贤若渴的胸怀;一个写出了游子触景思乡的悲愁;还有一个写出了失意士子的落魄和无奈!三首诗中三个乌鸦的意象,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不以容貌和语言取悦于人,怀才而不遇的落魄士子的形象就展现在我的面前。当身心都感到极度疲惫的时候,而这时,才想起家才是最温暖的港湾。
  乌鹊,乌鹊,“呱呱,呱呱”,它依旧在远处叫着,只有它自己知道它在说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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