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开时香已远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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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令已进入农历八月，应该是桂花遍地开的时节。往年的今日，我早已被桂花的浓郁香气重重包围了，然而今年时至今日，我连一丝桂花的香味都没闻到。
原先院中有株桂花树，是1999年春天一位挚友赠我的礼物。我开始并不知道它的珍贵，拿回来时，心不在焉地把它栽在小院里，并没指望它为小院增辉添彩，也不曾想到它能成为我日后炫耀的资本。就是这样一株近于枯萎、不起眼的小树苗，病恹恹地、可怜兮兮地占据着小院的一角。
一年过去了，它叶儿绿了，焕发出勃勃生机；两年过去了，它蓬勃地生长着，向我展示它旺盛的生命力；第三年的仲秋，枝繁叶茂地它神奇般地吐出谷米似的粒粒花蕾，但并不十分引人注意。仿佛一夜之间，葱茏的树叶中，开满了金灿灿的小花，碎碎的，一朵朵四瓣小花簇拥在各自的枝头，花瓣中小得几乎看不见的花蕊在风中颤动着。淡淡的清香便弥漫了整个院子，充盈着所有空间，还不安分地越墙而出，侵犯了左邻右舍的领空，不管人家是否欢迎、接受，一个劲地往人家鼻孔里钻，并自以为是的也占据了邻家所有的空间。我真担心会遭到邻居埋怨，然而惴惴地过了几日，邻居们并无微言，却个个喜不自胜，表情阳光灿烂，仿佛占了我的便宜，沾了我的光，我欣欣然。从此我便喜欢上了桂花！
以后的每年八月，我的小院里就会弥漫着桂花的清香。有时夜阑人静、敲击键盘疲惫之时，推开窗户，月光携着徐徐清风，送来一缕缕醉人的花香，我那简陋的房间里便洋溢着秋天的气息。桂花那独特的带有一丝甜蜜的幽香，总能把人带到美妙的境界里。我感谢桂花带我在知识王国里信步！
8年后的春天，学校开辟出一片场地要绿化，我便向校长建议：栽几棵桂花吧！校长首肯。便由园艺师设计，在靠近西院墙边一线栽了五棵桂花。五棵桂花像五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在一园的花木中鹤立鸡群。
每当讲完课，学生做作业时，我都会趴在三楼护栏上俯视那五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想象着它开出花的颜色：白色？红色？还是黄色呢？想象着有朝一日散发着独特香味、宣扬着独特个性的桂花怒放时的景象：一树金黄，满院花香。师生们簇拥在迂回环绕的水泥小路上，或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观其形，闻其香，写其意，画其色，陶醉其中；想象着我将怎样引导学生去描写桂花，去讴歌桂花；想象着秋季开学，工作在浓郁的花香氛围里，那该是多么的惬意；想象着桂花开过，枯萎的花瓣，一遇上有风的天气便会落下来，“簌簌”的落花声就像阵阵雨声，顷刻间便是满地金黄，人们叫它“桂花雨”的奇观；想象着等到校园里丹桂飘香时，和着醉人的桂花芬芳与孩子们一道去品味台湾女作家琦君的《桂花雨》，让花香、书香滋润出孩子们的一瓣瓣心香……
可是，没能等到桂花开花的日子，由于工作调整，我离开了这所奋斗了十年的学校；离开了我为之倾情33年的讲台；离开了一堂瞪着迷惑眼睛，求知若渴的学生；离开了我想象着美好的五棵桂花树。
也就是这一年我搬进新居，卖了老房子。院中那棵8年花龄的桂花连同一株腊梅、一棵白梅、一棵红梅、一株3根茎辫在一起的栀子花、一棵紫薇一同被两家亲戚寻去了。搬到新居，门前有花、有草、有竹子、也有好多种树，但没有桂花。工作单位及周边住户也没有桂花。今年春天我和做花木生意的晚辈说：打算在门前湖边花带里栽两棵桂花，公也罢，私也罢，以圆我的桂花梦。但因种种原因，没能如愿。
岁月匆匆，一晃就到了八月，到了桂花开放的时节。然而，我心爱的桂花却在他人门前怒放着，香气醉人，溢向四面八方，但我却闻不到丝毫的花香，因为它离我太远。“桂子花开，十里飘香。”那是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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