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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用灵感启发灵感,用生活碰撞生活 ——2017年新散文观察论坛扫描之一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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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灵感启发灵感,用生活碰撞生活
                                    ——2017年新散文观察论坛扫描之一
  
                                    文/王克楠
  
  靠近年底了,一直想为新散文论坛写点东西,可是一直无法打开网页,今天早晨无意中终于打开了网页,不禁喜上眉梢。一个人一生中会有许多的依赖:职业,住房,工资和积蓄(甚至可以包括户籍身份证之类的),没有这些,寸步难行,而对于一个文学论坛,随着“论坛”被微信系统的冲击,好像到了低潮,但是这可能是别人的感觉,我对于论坛还是有一定的依赖感(尽管每年可以在纸媒发二十几篇东西),每天早晨,只要打开新散文论坛,看到蓝盈盈的版面,心中就有了几分的慰藉。
  
  最近一段时间,我在思考散文怎样才能回到语言的自觉,文本的自觉,文学语言怎样才能从日常用语中分离出来升华为文学语言?还有文学的陌生化是从狭义的理解,还是从广义上理解?窃以为对于各种文体有清晰的认识,比如时候说,可以从小说和诗歌里借鉴一些技巧,但是散文和小说和诗歌的根本界线是不可含混的。至于语言的自觉,还是认为从语感入手,一个作者,连同对于语感的说法都不接受,要想实现语言自觉,恐怕很难。还有的外象解析的自觉,实际上是一个人的精神与物象的相遇,有主观介入,同时要有物象对于作者的巨大影响和同化。
  
  打开论坛,第一眼就看到了李新文的《杜甫的亭子》,立即有了几分的亲切感,关于杜甫和杜甫草堂,我是深入过的,亦为私下为杜甫先生命名为“古代知识分子”。李新文写杜甫,并没有去成都(锦花城),写的是岳阳楼旁的怀甫亭。大自然里的动物和植物,可以寄托人的精神,一个亭子因为一个人和一篇文章,也可以承担住人的精神,杜甫的《三吏》《三别》是有胆气面对惨淡的人生,像是一面镜子,照见了我们当代人许多的苟且。作者构思了杜甫爬岳阳楼的情境,“他憋着一口气,使出洪荒之力朝头顶的岳阳楼上爬”,历史上的杜甫爬楼是怎样的状态,无法再现,当代人尽管可以在其中种植自己的情思,许多的“文化散文”借助于历史说事,都是有了这样的“酒瓶子装新酒”的手法。
  
  看的第二篇是新到论坛的人,名字叫horse。他是擅长写物的,雁北地区的莜面,被作者写的出神入化。从莜麦的生长到莜面的工艺,叙述的非常详实,详实的背后有两个字——热爱。哪一个不爱自己的故乡,故乡是由人和物组成的,人,可以渐渐谢世,而物,尤其是故乡的饭食永垂不朽。木集的《俺家的面条》没有地理性,南方北方东方西方都可以做得面条(食品),用了“俺”字做了定语,就有了亲情的感觉。令我惊奇的是,作者可以在短散文里写出深意来,作者的跟帖“针对某一个点写的散文好像消失了,失去了散文本意的灵活性。对现代的散文无病吟的无厘头的要求所谓的大,也就是面面俱到,真的很难理解了,有些联想和深入是硬挤出来的。古典散文中那当议论、说理、叙事的文章都不长,都是非常隽永,流传百世而不衰的。散文该长该短,是根据文意而定的”就说明了心迹。现代散文,除了报纸副刊是有字数限制的,大都写的很长,仿佛越是长,越显得自己有文化似。无独有偶,庞云初的《围巾》也是借围巾说事,说的是自己和单位新来的一名女大学生的感觉,纯纯的友情,纯纯的初恋,再现那个“纯纯的年代”,让现在的疯狂的年轻人看到了另样的爱情图景(张艺谋在《我的父亲母亲》用镜头表现过这样的情结)。文中“她对我说:我已不再相信爱情,你帮我找个人吧。”这是爱入骨髓的语言。
  
  贾志红的《爱情的翅膀》不是谈人间的爱情的,讲的是非洲的会飞的小蚂蚁,“在飞上天空之前,它们需要在泥土里等待一年。而后,飞翔,交配,产卵,死亡。”爱了以后就死,这是多么惊心动魄的情景啊,反观人类就聪明多了,很多的爱是有水分,有另谋的,如果让人爱了就死,至少有多半人不愿意这样做。木语的《来看一片湖水》没有借物写人,写的真是湖水,写的很细致,细致展示了作者对自然万物的热爱,美中不足的是,文字的意象和段落之间的连接性,尚需打磨。木集的《孔望山》也真的是一座山,第一节写的太长了,让读者喘不过气,写作的时候,考虑到读者的感受非常重要,这或者是为文的“民主”吧,无论是为文,还是社会,强加于人都是不可取的。往后就柳暗花明,有孔子的图像,有关于尼姑庙叙述的精炼,还有属于作者的“卒章显志”。
  
  石广田《风刮屋顶》写的是一个动作,不是人的动作,而是大自然的动作,这篇散文的灵性在于议论,作者心中对自然的感觉,且不管议论是否正确,是真实的一家之言。语言上的很多短句子,使得文本有了真正的中国气派。文中的二爷可以是生活中真实的二爷,也可以是文本所需要的“陪衬”,没有二爷这个角色,刮风的动作就会呆板许多。这样的散文没有空话,没有套话,也没有假话,没有语言的腐败,只有心灵和大自然的畅通,这样的畅通,是中国散文的基础(一家之言)。欧阳杏蓬《旧巷》是写物象的,也是写心境的,写出了一个人的生命即将结束时感觉(亦不知一个旧时代结束的时候,那些在曾经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的人是何种感觉?)这个人物是——一个老奶奶,这个老奶奶或者是虚构的,或者是真实的,但是文本表达出时间的真实。“这些虚空的繁华犹如荒草里青色石头的墓碑,刻着某年某月的痕迹而已。他们坚持,而是感觉还有一些东西放不下。如同她身后的旧巷,就这样子废弃了吗?”设问得好,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闪光的东西,只不过有的是虚假的,有的是真实的。还有,这篇散文句子的长短,虚实的相映,文本的沉稳和暗藏玄机,作者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落日村庄的《没有文学的伤痕》是借文写虚的,这个“虚”即是心理或者生理的感觉——伤痕,每个人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伤痕,在对伤痕的判断上,各自有各自的见解,便见得了人格国格族格的高低来。作者写的伤痕背景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人物是上山下乡的知青,视角是一个孩子的视角。作者并没有满足于对知青生活以及知青命运的叙述,写了时代变化,农民承包土地,就有了对生活的发言权,但是农名照样无奈“你要上交粮款、要出义务工,晚了村里要加罚。你要生育,计划生育所向披靡、没有冤屈者,有关系的话,罚款可以减免、可以不结扎、可以生下来。”文中刘老师的心灵被迫害以及后来相信气功,也是对社会整体信仰危机的一个反映。剑鸿的《消逝与重现》题目是空灵的,内容是实在的,写的是当年的校园生活,是回忆,作者非常自觉地去回忆,作者没有眉毛胡子一把抓,非常讲究选择。作者写对女孩子的感觉“穿少见的连衣裙,干净,优雅,轻盈,如一枝清水中的芙蓉。每次和她面碰面走过,我心里都会泛起莫名其妙的感觉”是属于正能量的。文中还有贫困的细节“我用自行车驮着母亲和两袋子花生来到县城,在喧闹的街道蹲着守了半天,终于遇到一个买主,说要是花生米就好,价钱高点也没关系。于是我和母亲一起埋头剥花生。”读来心痛!
  
  陈学长写的是枯叶,“枯叶”中间没有树叶,而是人生的一段历程,写人生历程最怕写成传记,自己的传记和他人的传记,作者考上了大学,“拼命学习的劲头一下子就没了。”开始追女生了(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这篇散文具有小说的可读性,其闪光点在于敢于自我解剖,一般人说到自己大学那些溴事,总是遮掩,但是作者大胆地写出了。兆南的《另一种呼吸》是写人物的,也是写意念的——人活着要报恩,因为人中有善人。大自然中有“丝瓜叶、藤、以及叶子奔忙的蚂蚁们。”笔者想,对大自然中渺小事物心怀感恩的人一定是博大的人。这篇散文的生命感很强,从植物的生命到人的生命,相互支撑,相互依存。美空的《更多事物》写的也是窗外的事物,有垃圾桶、两只猫。美空心怀安静,大自然的任何动静都可以进入身心,有“红的蔷薇,黄的棣棠”,它们是大自然的孩子,也是人类的同伴。还有鸟的叫声,分明各自的性格不同,美空是有心人,就把这些声音录制下来以供自己重新温习。还有雪花,就像一个被人所宠爱的孩子,在雪花飘飘的日子,作者爱去唐宋人爱去的敬亭山,仿佛只有到了敬亭山,才能触到了唐宋文人的肌理。作者称自己登山看雪是“冒傻气”,正因为这样的冒傻气,屡经风霜的中华文脉不至于全部没落。
  
  女性对大自然的热爱,似乎比男性更执着。贾志红《只记花开不记年》写的是自己的母亲——手捧山桃花的母亲。作者写是豫西一个小山村,一个农家小院。鲁迅先生在童年有自己的百草园,其实许多作家对大自然的认识,便是从自家的院子开始的。贾志红的母亲爱美的气质就传承下来,母亲会对孩子读《小妇人》,真正美好的东西是不分中西的,一本书,一本好书可以影响一个人的成长。《小妇人》这本书,对于贾志红的成长是重要的,母亲从书中的马奇太太身上遇到自己,作者又从母亲的身上积累了自己——文学的魅力竟然是这样不可阻挡!人类有丑陋,也绝然会有美德:善良,慷慨,无私,尊严,宽容,坚韧。
  
  石淑芳的《大红柿子高高挂》,写的是老年代的生活。作者暗恋读书,相信书本会把自己带到想去的地方。作者写作背景是农村的生产队还在交公粮,作者的老舅常来镇上交公粮,会住在作者的家,与作者的母亲回忆他们的童年时光,那些絮絮叨叨的琐事中隐藏着亲情。在老舅身上,有对艰难生活的坚忍。老舅所在的乡村有多苦呢?吃水要到十里外去挑水,小学生上课的教室是“三间土坯房的仓库改建而成”,而且没有电灯,点的是煤油灯。文中的老舅和老舅的孙子的生活状态,也令人深思。金巴图喜欢蒲公英,对蒲公英写得入情入理,对已经倒下的蒲公英“小心地扶正”,看着已经伤病的蒲公英重新健康。
  
  丛晓伟的《节气三题》写了古人与今人对于节气的不同态度。节气是一种氛围,不再是孤独的一棵草,一棵树,在春天去种树,树站在春天也是一种风景。作者写惊蛰,便用了散点透视以及局部特写,写出了林海雪原中的生命活力。丛晓伟写的《月亮》,写的是宁静和美好,非常具有“世界性”。凡是世界性的作品必定是个性的,作者笔下的月亮与狗叫有关,与苍凉有关,与神秘和孤独有关。《月亮》内外有两条线,一条线与外在的月亮联系,一条线是内在的感知,内在和外在结合,营造出不平凡的月境:这样的月境不是诗人的月境,而是禅宗的月境,属于中国东北农家的月境,这样的月境,像东北的大豆高粱一样,实是在在又具有形而上的力量。天空的月亮,有其特殊的美,很多文人对其情有独钟。李晓春也写到了月亮,散文名字《月亮里的水》,是写月亮之水。作品同样分虚实两条线,一条线是对月亮的审美,另一条线是写作者自己的母亲在月光下渠水中洗澡的情形,“胴体上闪烁着琥珀的光泽,似涂抹着羊脂。”真正的美,是具有神性的,女性的胴体也具有神性的,是不可侵犯的。文中的作者在当时还是一个小男孩,用小男孩眼睛去看母亲的胴体,就显得更加神圣……如果大地上的水还有污浊的话,那么月亮里的水没有任何污染(科学证明,月亮上没有水),所以作者把此篇命名为“月亮里的水”,就不难理解了。
  
  只要心中有美,大自然中美的事物便可以到达极致,成为一种永恒。丛晓伟的《月亮》是永恒的,兆南的《在河边》也是永恒的,“如天空送给大地的一对明汪汪的眼”,河边有野蔷薇,槐树叶子,因为挨近了这条河,就有了诗意,文本里还有河中的鱼的想象——“鱼的天堂在水里”,还有对于蚂蚁的认同感,“我们何曾不是同类?我们在时光中,为一粒米,一口纯净的空气,一滴水而奔波。”对于水中的家鹅,作者认为“这只鹅头颅里有着怎样的删繁就简的思想”,文字,因为人们的敬仰,就会获得一种神性,摩罗是这样,苇岸是这样,江苏海安的兆南也是这样。
  
  中国人一年中最重要节日是春节,因为春节是亲情回归的节日。论坛不少作者写出了自己对春节“回家”的感觉,而贾志红则有一些“特立独行”,她希望能到“远方过年”,就给读者打开了另一扇窗口,得到了一份阅读上的陌生感。批评家说,优秀散文可以读出一种仪式感,确实如此,贾志红的许多散文都具有仪式感,文中那些感人心魄的画面,文字相对于画面,很多时候显得笨拙,只有进入原生态风景地才能真切地体味。一般人在陌生地才会读出陌生感,只要有心,熟地也可以读出陌生感,如陈小虎的《广州广州》,在这篇长散文里,陈小虎写出了青春遭遇,写出了下雨后的感觉,写出了公共站台前挤车的少男少女等,呈现了一种耐人寻味的社会风俗画。
  
  刘亚荣的《年画儿》,写的是北方过年元素,是“人们的精神血脉”,作者历数年画种种,留意着人生幸福:有回忆,也有质问,比如对燕赵古代英雄荆轲、高渐离、管仲、鲍叔牙等未能入年画,感到非常不理解。过年是节日,又是一种风俗展示,不同的地方过年,有不同的文化内涵。作者华真写过年,写了一种能烧木炭手炉,“方便人们外出时携着。”九歌对于过年的感觉还是比较神圣的,有一种仪式感,以“吃”为由头写过年的不同寻常:蒸豆包,片肘子,包饺子……从“吃”中体会出年味。冯铭的过年,过出了一个动词——开年门,“打我记事时候起,这门儿就得准时开启。”门开了,意念中的幸福也就来了。有一年,作者郑航是在南方广州过春节的,在广州这个外地人占一半的城市,作者向我们展示了不同的年俗。,“行道上摆满了一盆盆的金橘树。”在广州,金橘树含着吉祥。还有广州的年歌——《迎春花》,浓浓的岭南文化氛围。宁雨写的过年,仅仅是过年的组成部分——过元宵节,写的是北方的肃宁元宵节庙会的热闹:有风筝,有小吃,有变戏法的,也有耍猴的……这是怀旧,也是旧风情里暖暖的人情。
  
   先点评到这里,其他朋友的大作,待我有时间一定深入研究,尽量评出“立体化”的效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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