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丰:散文者含本真之心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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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丰:散文者含本真之心
(原载 2015年09月10日
《文学报》 )
(http://wenxue.news365.com.cn/wxb ... /content_206438.htm)
《文学报》记者 郑周明
柏林墙,20世纪冷战时期最显著的标志之一。它兴起于政治意识形态的对抗,湮没于现代文化对它的改造。它所造成的创伤远未止步于其倒塌的1989年,当年那些年轻人以富有创意的工具如汽车、床单、热气球、地道等方式跨越墙的方式,并非其他原因,而仅仅是此处的枪口,彼处的欢呼。他们的名字已消失,他们的自由之心被铭记,这就是一堵墙所能拥有的力量,它超越自身的形体,给时间和时间之下的民众造成无限影响。
作为中国人,当散文作家杨文丰站在柏林墙残体下,注视这堵残墙时,内心闪过无数关于墙的形象和喻体。他以一个写作者的好奇心和探究欲,思考留下的残墙,询问在瑞士留学的儿子的朋友们如何看待。之后他又探访了当年设立的犹太人集中营,这是一堵横跨在两个民族之间的大墙,或者说,这堵墙在更早的历史里,已经隔开了欧洲与这个孤独民族。
擅长写自然散文的杨文丰在如此宏大的文化历史对象面前,并未忘记以最自由、本真的心态去书写,《任何墙都挡不住心的自由》获第六届在场主义散文奖单篇奖。他对记者说,散文的在场性,让所有题材,都应保持自身的真实、真诚、真思。
记者:柏林墙虽然倒了,全世界却仍有许多类似的墙还未倒塌,它们更多已经转化为虚拟的形式。
杨文丰:在《任何墙都挡不住心的自由》中,我想表明,在这个尘世,不同的政治势力、不同的意识形态,依然在角力、在对峙,依然是不倒的墙。我比较关注思想或精神上仍存在的墙。
记者:作为中国人,你在文中也提到了我们对墙并不陌生,从宫墙、城墙到今天比如信任危机、安全问题等等,要破除这些大大小小的墙,自由之心很重要,对解决问题的智慧也是挑战吧?
杨文丰:这个世界,在任何时候,自由之心和解决问题的智慧都很重要。要破除大大小小的墙,能否拥有自由之心,并产生解决问题的智慧,对人本身,都是莫大挑战。需要说及的是,这里所说的智慧内涵,我想无疑是比较宽泛的,对于国人,这个智慧既要强化“德治”,也包括了更应强化的“法治”。
记者:我们在帝国时代曾固步自封夜郎自大,竖立起的墙被西方用火器打开,然而当政者并不认为这堵墙有什么错。同样,在现代,有些人认为那是一堵墙,有些人则并不认为如此,墙之存在以及判定,有标准或依据吗?
杨文丰:在我看来,不同的人,甚至不同的时代,对何谓墙,都会有不同的判定标准或依据。这墙,既可以是物质的,也可以是精神性的、象征性的。在我看来,一切不利于人类追求真、善、美的思想和行为,都是墙。在获奖感言中我说:“凡是‘墙’,都反正常的精神生态和自然伦理,都残害美,都害怕建立正常的社会秩序,都害怕国家、民族和民众有自己的梦。”
记者:因为你对柏林墙的亲身观察,让散文的在场感和真实感富有说服力,在你看来,写这类历史题材的散文,是否对在场性是一些基本要求?
杨文丰:我们该怎样认识在场性呢?我认为在场性就是现场性。作家只有在场,才能够对所写的题材有观察触摸、感觉感触、感悟感兴,才可能从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情感情绪才能够被激荡、被升华,才能够首先感动自己,促进自己有血温的思考,再以作品打动读者。只有作者在场,笔下的文字才可能更好地在场,诚如你说的让散文有“在场感和真实感富有说服力”。
在当代的文学背景下,在场主义散文,高扬以鲜明地突出或强化散文的在场性为己任的旗帜,我非常之认同!说明在场主义散文的倡导者,的确是抓住了文学必然对现实、对生活有所担当的要求,并将之作为使命!而如何让散文更好地在场,这的确又是一个值得认真探索的学术问题。我认为,既然是散文,是文学作品,那么,相关的文学手法,你就不能不用。你写的既然是散文,散文性难道还能不是题中应有之义吗?散文性,自然就成了散文之所以成为散文的底线。如果你的东西只有现场性,而没有文学性,那么,你写的只能是现场调查报告,不可能是文学作品,充其量只能是实用型的应用文。
需要说明的是,我们这个时代已是科技时代,科技如同空气,早就弥漫入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在今天,假如我们能够恰当地引入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的审美视角,必然能够更好地“格物致知”,更好地触及所写题材的本质和特质。所以我提倡当代散文写作,能够更多地引入科学视角,强化在场性,探“真”求“美”,“形神和谐,启智启美”,真正做到无愧于我们今天这个时代。
记者:近年来,你引入科学审美视角,专注于自然生态散文的创作,以自然散文著称,这篇写柏林墙的获奖散文并不是你擅长的“自然笔记”,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杨文丰:新世纪以来,我利用自己攻读过农业气象学专业的背景,引入自然生态、植物气象、科学思维等审美视角,主要致力于多卷本散文《自然笔记》的创作,主要涉笔或表现自然生态、自然美、科学美和科学伦理等问题,而写柏林墙关注的却是精神生态问题。其实,自然生态也好,精神生态也好,我以为都是生态问题,两者骨肉相连,而从广义来看,其实也是一个问题,而且,无论自然生态散文还是精神生态散文,都牵涉到对生态问题的科学认识、文化批判、科学伦理的建构等问题,都得体现在场性和散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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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丰散文《任何墙都挡不住心的自由》全文 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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