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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识的天空里自由地想象和奋飞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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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识的天空里自由地想象和奋飞
——读杨永康散文集《咖啡馆渐次消失》部分篇章
梁星钧
 
  


  杨永康散文在我看来是自由无拘的随心写作,是天马行空的意识奋飞,故我也随便读随便放随便写而不拘形式,不讲究什么规范,只听取心灵的召唤。
  
  以下是我的一些阅读片断。
  
  《乌鸦》是语言的缠绕和心灵的追索。
  
  作者采用缠绕式叠语,以强调和舒缓性抒情,有一针见血,圆环式语境作用,表一种特定的情感,具有心灵推演的故事效果。
  
  围绕艺术元素,进行缠绕式解读,描述,试图找到或推演出某种意识性东西,完成对故事的讲述,完成某种意念的推寻。至于找没找到,似不太重要,重要的,是留下了这个找寻的过程和痕迹。
  
  重叠式强调,表达一种肯定的语气,特殊的情感。
  
  探寻式,自语式,自问自答式,重叠缠绕式,在回味中,故事中,记载与找寻,推探与质问,留下的是记载,获得的是感知,摆放的是疑问。满篇都是质疑,质疑里有有和无,有疑和问,有知和不知,指向也许是多维而杂沓的,混乱又有序的,特定而无意的,痛快而忧伤的。叹于这种向内的掘进,这种对寻常语的颠覆和自寻方向。靠自己去凿通和开创,苦中也有乐,败中也有成。
  
  (不足:缺乏对艺术元素的定向及纵深的细微开掘)
  
  《春天铁》、《第三街呼喊第四街奔跑》等篇:迭句、质疑与探索。
  
  《可疑的细碎的》:自语式。自答式。内心探幽式。
  
  有人说杨永康散文是所写对象随意转换的齐头并进的叙述。此观点我赞同。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对散文文体的解放有何作用和好处?
  
  心意流动的写法。有顶针的作用,有连贯性强和强化某种意念的作用。
  
  完全的随心所欲,冲破一切禁忌,或根本就没有什么禁忌和顾及。他是用心灵的游走代替叙述,讲述事件及故事。
  
  把诗的,音乐的元素充分地揉合了进来,使文读来像高亢的激越诗篇。
  
  此迭句,是意在强调,作局部放大细描的特定作用。有张艺谋处理“点”的艺术特技效果。意在强化和突出,定格和加深印象。
  
  《所有人》:读此篇,感觉作者在作一种颠覆性工作。颠覆传统的冗长语序。颠覆对事物的常规性感觉。颠覆与物象之间之间的关联。他没有在语言方面设置障碍,只在认识及体验方面布置门槛:使你随他或越他而渐入深异的认识。我们说对事物的认识是无限的,无穷的,写作的手法有限,而认识无穷,以有限表无穷,实际就需某种展现的能力。作者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通途:这就是以有限表无限。他颠覆的目的,在于拓新,洞开一条散文写作的通道。尝试自己关于散文创作的独特理念。
  
  作者陈述的事很简单,甚至是没有多少事;提出的问题也简单,甚至没有多少问题。提出的事或问题也有点“绕”,然而又是不好回答的问题。这有点像(或就像)太空就在我们的头顶,而且是天天都在我的头顶,可我们就是没弄清天空,或根本不知道天空是咋回事,尤其是它的奥妙。作者要表达的没用直捷的方式,而用询问质疑的方式,疑虑的方式,在里面梳理着辩证,梳理着学问,梳理着玄理,梳理着宇宙间有解无解的“天书”。--这也并非是一定要走向异端,而是他以隐讳的方式,不一定需要人人皆知的方式,探求世界,探求事物,探求人生的一种因果孽变,事物内部的深刻规律。我们甚至也可以粗解为,作者是以“灵”的方式,陈述、表达或探求世界之本身的深层隐秘,这样就形成了“灵”对“灵”,实际作者就需就喜于这样的灵与灵的对碰。他感到了驾驭统领的愉悦和快乐。至于别的,也不是太重要了。
  
  《今夜有一点点忧伤》:不一定有许多事。不一定涉及许多人。关键是对物事的穿透。穿透就是对事物理解的通透。通透就是明白,怀着这样的不明白,事就有了,物就有了,疑即有了,神也即有了。一篇文章的架构,组织形式,内部设置,不在虚张声势,不在豪言壮语,而在问题的深透,解决理解及其表现的能力。透了明了,质地就有了。本篇,无疑在此较出色。
  
  《春天的小小苦难》:很是注意到作者的这种缠绕式。总是围绕着问题或一些核心意象去缠绕。试图解开一道道“方程”或事物基因的“密码”。甚至作者的所作都是在解开这些方程或基因的密码。这是他认识的深度,表达的力度,表现的不凡或与众不同处。他这样做的目的,不是炫技,而是为了触心,从心灵出发,以意识的尖锐,穿透事物的迟钝。达到认识世界和表现世界的最终目的。也只有他这样探求,探求,再探求,无限的探求,才可抵达事物深层的内核,为认识无限的通道留下自己的脚印……。
  
  由于他是架空了思绪,有一种天马行空的味道,所以物象就会在手中任被“玩弄”,呼来唤去,使来唤去,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一般人以先为基,意识源之奢侈;作者以意为基,物在上面贴行,几乎都成了“点缀品”。
  
  作者多在想象里构筑自己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并非空穴来风,也非无稽之谈,而是他的客体世界,直接经验,一下被调动起来,像风一样,吹起来,像雪一样,飘起来。使意与物混杂,并居同行的地位。让这个世界迷离而弥漫,丰盛而多情。--形成了一种自问自答的意识弥漫的氛围,卓显其叙述及意识的强劲与庞大。--作者也强调了事物之间一种无比强大而不可割裂的联系,该联系构成了事物进退的内因,是一种无可奉告的内秘。
  
  《美好的气息将我笼罩》:揭示自己,暴露自己,作真实的人性开掘,以艺术的空灵形式,隐忍而巧妙,间接而生动地呈现,引人读趣和共鸣联想。
  
  还是沿袭了作者一贯对事物的冥想和深究,只以意象的流转和跳动去探求现实。
  
  把叙述空灵化,在于意识对物质的穿透。这样的情汁浸泡,但见其活淋淋的,随意识的超脱而飞翔。这便是杨永康先生文章的质地,也是他这本散文的全部秘密。不管是尖锐敏感,还是迟钝暮气,只要有这样的意识,就会揭起读者的深思与共鸣,去一起探索和寻找,沉浸在这样欢乐的海洋里。
  
  《一点点弥漫》:看看这句,“如果有……,那就是……”,然后是两个“总有”,这样的起句开场,直渲了种忧郁的气氛。看杨先生那张西北风霜里的刚毅脸型,怎么也想不到他此文句表现的柔软。这个反差的本质,隐现了他文心的撕裂。
  
  还是以探讨问题的角度入文。引进了现实。一种凄惋般的叙述。“只希望天晴的时候,她能陪诗人在秋风里走走。一个搀扶着一个,一直走到秋风的尽头。”揪心的比臂,“就如同没有莎乐美就没有真正的邪恶就没有真正的美,没有秋风就更加清寂,没有大头二丫我的童年就会更加暗然失色一样。”往事在一点点弥漫,“而一些东西正在风里一点点变成碎片。”揭示了一种生活的普遍规律,流溢了人生的些许惆怅。
  
  读《安安静静许多年》,无论是题目还是起句对于物事的反复“叨絮”,我都想到了刘亮程写的黄沙染。味道很近似。作者不仅善于感物,也善切换,游刃于万物的普遍联系,在他的表达里,路都是通的,他甚至都可以“想干啥就干啥”,是一种写作的自由之境。这也是我们许多写人梦寐以求的,他不在乎非要去找什么宏大,他也是有意去颠覆传统认识的俗见,他要发现的生活常见之外,在强大的“物质流里找回一些微小的意识疏漏,以求两者的并驾齐驱,或本身的客观存在。他要揭示这个世界因特而内含的本质真相。因此他无所不涉,也无所谓“大小轻重”,在他眼里,任何物象都有生命,都是天地间的精彩,都有令人捉摸玩味探究的东西。他的任务就是揭出这样的东西——这些不该被有忽略而实已忽略的东西。我们也可以说,他是这个千疮百孔,漏洞百出的世界的思想意识之修补匠。他让这个世界圆润,丰富,呈现出它的本然。所以他竭力挖掘对象深层的认识盲点,意识误区,把什么都看重,把什么都写得风生水起,津津有味,揭起了我们阅思的兴趣。他实际也善于写细节,只是用了意识光环照耀下的侧写细节,以及这些细节在“我”感观里的想象复活与呈现,是一种浸泡了情汁和哲学思考的物境再现。如“小刀”的故事。可见叙述非其目的,探究才是旨向,以疑的形式,以试的形式,以求的形式,以思的形式,一步步迫近事物本质认识的边缘,达到意识畅通无阻的疆域。
  
  如何理解他的“絮叨”?是强调和舒缓,是天真和本真的流露。相当于音乐里的旋律起伏,抑扬顿挫,还有几分俏皮,轻巧。
  
  读《生命中的细节怀秘密》:作者善以一艺术元素为触发,编制一个潜意识故事,以抒情的舒缓笔调,引你就某处问题的展开而步入一些关于生命,关于哲学问题的探讨,使问题及解答沉入故事情节,来追寻一些人生问题的答案。找到了吗?找到了。或没有。其实都不太重要,重要是的是这个迷幻的过程,这个意识飞舞的游弋性享受。
  
  ……
  
  以上是我阅读杨永康散文《咖啡馆渐次消失》部分篇章后的感受。据此我也可将其意识散文概括为如下的三个基本特征。
  
  一是间断性。他的叙述非连续性叙述。是间断的。跳跃的。从一个层次转入另一个层次。从一个场景转入另一个场景。从一个画面转入另一个画面。极少有连贯的完整性。我们知道,散文有别于小说故事,除了讲究真实,注重情理外,结构上就是不需要事件的完整性,只选取情理表达的最有用的片断。杨先生在这点上,有他自己独到的运用。他没有用片断,而是用“点”,在“点”上触发,以意识的活跃跳跃,激活对物象的表述。这也可以理解为散文写法上的“变形”,该变形是对物象表述上的一种深刻理解和意识融通,该融通极其到位,得心应手且游刃有余,就成为一种对于物事的穿透。当然,该穿透也只是简略的描述,为大量留白的叙述,故从布局上看来就是间断性散文叙述。
  
  二是转折性。作者善从一个场面转入另一种场面的叙述,实现叙述的跳跃,这种跳跃是在一个共同的主题的统领下的思维和叙述的扩展。我们初读杨先生的这类散文感觉有“东拉西扯”的味道,实质上他是在意识含蓄化、内涵深邃化的简练表述,可以说,他在叙述上是节省的,意在求得一种空灵,给人无限的遐想和探求的欲望。在同类写作中,有的人喜满,塞得满满当当,生怕别人不知道,像对小学生的灌输,实在是强人所难,一般人读之会自动跳过,或根本不再读,这叫叙述的“过之”。杨先生注意了叙述的空灵和留白,追求意识的高境和深邃,在叙述上讲究咬文嚼字,有意让意识模糊化,深刻化,从而在表述上一转再转,让读者感受到一种不断的叙述变换,也是一种思想意识的逐级跳跃。
  
  三是不定性。他的散文表意多元而复杂,艰难说一篇文章表达了一种什么特定的意蕴。这就突破了传统散文的思想主题集中,其实传统散文讲的主题集中也可实指单一或重点突出。而杨先生散文的主题不一定讲究集中,而偏重于发散,以探寻行走,对客观对象反复的思索和多角打量。他这样做的目的,实际是表达一种超脱常规的清浅臆断,或一些人的“我”化表述。在各种叙述中,有两种最常见,一种是纯客观或以客观为主的叙述,主要看到的是事实,基本没有或极少叙述主体的思想,这种易被人误以为非文学的客观摄像;另一种是以叙述主体为主的心灵映照物象下的叙述,该叙述主要呈现的是叙述者的心灵,即使是叙述的客观事实,也是作者心灵感应下的叙述,实际也是一种打上叙述者主观烙印的叙述,这种大家称之为文学叙述。当然两者也常常结合,或叙议结论(边叙边议),或叙议分离(一篇中同有)。作者叙述,是第二种的极限,即意识与物质的同步或推动。在他的叙述里,没有物质和意识谁大谁小的问题,也没有物质和意识谁高谁低的问题。他是当作一种同生共灭的并存体看待。当然这面似有违唯物史观的原理,实则是他突破了传统的认识观,在庞大的物质世界和迷茫的认识之间要找一条出路,要打开某种认识的通道,要意识强大,让意识宏阔,在丰杂的物质面前并非没有作为,束手无策,而是实现对客观世界的极限穿透,为的是准确把握世界,从而有效掌握世界本象,实现物我的互惠和共赢。这种实验性质,先驱精神,本身就值得赞肯。这种认识上的不定,并非非要得出什么确切结论,而是启开认识的通道,激发你的阅读欲望,调动你的认识兴趣,开启你的认识潜能,从而让你,与他一起完成对物象及世界的精深把握及全面认识。
  
  当然他的文章很难卒读。对于任何人的文章,我很看重这个,因这是认识了解作品的基础。永康散文由于漫天的意识飞翔性,在行文上有意违反常规性,故使阅读产生理解上的断裂,需有许多知识储备,才能完成阅读,正如前面所说,我这本是读读写写停停,最终也没读完通本。同时他的行思转跳太多,断线太多,面似反复在一些句子里“重复”“絮叨”,隐讳太深,加重了理解的难度,当然这也正体现和加强了他的文字朦胧,在意识的天空里自由地想象和奋飞,这种感觉于他来说是进入自由的境界,我们由衷地钦佩并祝他进入更好更深的无人之自由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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