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文学》2014年第四期散文窗幕后独白

幕后独白：
    四月，春意渐深，《东京文学》散文窗栏目在推介青年散文作者的道路上，与季节之流变趋于同步。本期所选取的三位作者，张谋和闫语皆为80后散文新锐势力的成员，水兵则为本省南阳作家群中的一员。
有着十年打工经历的张谋，辗转于广州、东莞、深圳数地，在工厂，在加工车间的流水线上，见证和体验了外地打工者这一族群肉身的苦痛和心魂的隐秘。生存经验汇聚成宽阔的瀑布，不断冲刷自我的河床以及时间这一外在的岩石。在散文写作的第一阶段，身在异乡时常泛起孤独感的他，关中作为故土之所在，聚拢于笔端之下，温暖的羊群、瘦小的村庄、娟细的往事不断被唤醒和打磨，于是有了《左眼沧桑》这部散文集子。客观地说，这些作品因自我文体意识的尚未苏醒以及表达上的直切，稚嫩与笨拙的气味贯穿其中。而一旦转入第二阶段，即写作《南方》系列之际，张谋终于由外围游荡者的角色转而为屋子里的安坐者，散文书写也进入亮度写作状态之中。其标志有两个：其一是艺术处理上的耐心；其二是真实的洞见和呈现、
    尽管这个系列被冠之以非虚构的名号，但对流行度甚高的文学术语，我会自觉保持警惕的角度，上海的李丹梦已经对这个概念做出了相对清晰的梳理，具体可参看其文章。就文体特性而言，我更愿意将《南方》系列归之于纪实类散文。关于打工生活题材的诗歌与小说，近几年来逐渐增多，并被批评家归类于底层写作的框架之下。而涉及这类题材的散文，除了《南方》之外，还有丁燕的东莞系列和塞壬的系列作品。丁燕的系列带有深入生活的基本颜色，而塞壬的作品，往个体经验的纵深处开掘，灼烧式的面貌成为显著的直观。而张谋的写作，兼具了个体性和社会性两个要素。本期节选的三篇文章，涉及了打工生活中情爱欲望、娱乐消费、吃饭内容这三个向度，每一个向度皆由具体的场景勾勒作为内容。从中不仅能读到作者还原场景的精细程度，也可见出其去价值判断和情感走向的审美建构。流水线、车间、森严的等级、冰冷的生活、生存忍耐程度等味道混杂在一起，进入这些场景之中。
    闫语的《房间，从我到你》是一篇散发着独特气味的作品。虚构性，拟叙事，人称叙事的转向，结构上的平面化，作为组合件，皆指向新散文在文体上的实验性。不过，这种将散文的真实性过度取消的倾向，值得进一步的反思和商榷。水兵的两篇散文，走的是传统乡土写作的路径，记忆的濯洗，美与善的打捞和照亮，成为一个相对恒定的主题。这个路数的写作，在题材和艺术处理方面皆遭遇普遍的瓶颈状态，就这两篇而言，存在着两个问题，其一是文字上的自如度还不大够，这个自如度的后面是写作主体心性的自由，文字传达是外在，心性打通现实与过去，打通物理与精神，才是关键之所在；其二是写法上宽阔度不足，雅正有时对散文写作是一种限制，散文不妨可以野性一些，甚至可以胡扯一些，比如野夫的纵横，比如庄子的寓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