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周评六十三：关于散文的意义和非意义 ——解读庄辜笑声两篇散文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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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散文的意义和非意义
——解读庄辜笑声两篇散文
王克楠
对于散文写作来说，什么样的散文有意义，什么样的散文无意义，是一个很纠结的问题。对这个问题，评论家会写出一百部著作来证明自己的学问。最近笔者在新散文论坛读了一些散文，突生灵感，觉得凡是可以对人类的审美多样性做出贡献的散文，就是有意义的散文。尤其是那些为超越日常经验和自身的自然物理性叙述，更加令人尊重。
说到散文的意义，笔者从网上查阅了一家有代表性的回答，不是讲散文的意义，而是讲述散文的阅读方法：（1）要理出作品选择了哪些材料，中心思想是什么。（2）看“形”和“神”的“结合点”是什么，也就是要抓住散文的线索。（3）看作者组织材料的顺序，选择了怎样的角度。（4）品味散文的语言。这样的阅读方法，虽然有点小儿科，却代表了大多数读者的欣赏水平。笔者无意批评这样的欣赏方法，只是想引申出来散文意义的话题。
目前我们的散文，无论是纸刊，还是网络散文，大部分是类型化的，鲜有贴近“真实”的风气。在这个大背景下，庄辜笑声的散文无疑是特殊的，在1000个人写的散文里，他的散文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为何？个性也。
这个下午，笔者随着时光追溯到他的散文《追》，他在追什么？追到了什么呢？这是一个扣，不同的作者有不同的解法。我在他的散文里看到了一个不听话的野孩子。一个有一点自恋情结的男孩（并非贬义），一个看到将死的鱼就会呕吐的孩子，一个喜欢教堂的男孩子......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意义就藏在没有意义里。一个孩子，一个男孩子，心灵对世界的反映，本身构成了意义，也许，这些印象是后来追忆出来的，就如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
男孩子是依赖母亲的，庄辜笑声这样表达“我会光着小身子跑下楼去向纺车边的妈妈的怀里腻一会才肯走，我只记得，妈妈的手，很白，很滑。”表达得很地道。作者自发地运用了通感的手法，“我见不到机器的味道，你看我的眼睛会变得象医生的手术刀一样精确锋利，一下子就把船的身子切开了，里面有我喜欢的味道，有水草，还有透明的胶状生物。”孩子的眼睛会切开很多东西的，表达得到位。
善于捕捉事物的神秘感觉，是庄辜笑声散文的一个特点，“它的白仿佛会说话，映着阳光，带水的周身的鳞片撞击在甲板上发出一阵披嚓擦的声音，那通体的鲜嫩的肉白的亮色简直就要掐住你的喉咙一样呼之欲出，象踩在海浪上腾空而起一样。”对于简单的白色，作者能够解构得这样丰富，实在难得啊。对人的五官观察，庄辜笑声也很有想象力，“主教开始领着唱诗班唱诗，可是我总怀疑他的虔诚，他唱诗的时候的表情就象毕加索画里那些希奇古怪五官挪位的脸孔，合着门前那口破钟，弄得教堂金色的尖顶好象钝化成了一个多肉的喉咙象蜂蜜一样嗡嗡作响。”还有对风景的观察，“时间干腻得如过夜的油漆。太阳透过橘红色的窗帘打在他的头发上，荡漾着，像黄昏池塘里一阵金色的游鱼。”这样的描写动静结合，善于发掘风景里的活力。
由于笔者读庄辜笑声的散文还没有成系列，无法归纳他的散文有多少“特点”，大致他的散文像解剖刀，对事物保持解构的姿态。他的散文总是很特殊的，比如《异兽日志》，这篇酷似小说的文字，有着浓浓的散文情结。作者的描写是特殊的，笔下的事物也是特殊的，他用了十四个自然段（长段和短段）来烘托，然后才有了主人公出现，其实，在主人公出现之前，作者的写作倾向已经吐露了。“鲜亮的出场，鲜亮的闪现，鲜亮的突围。”这样的人生，也许才是真正的人生吧。
庄辜笑声的散文善于让各种相关和不相关的事物综合到一起表演，散发出一种神秘的综合味道。对于大多数作者喜欢把散文写的单纯来说，他的散文喜欢写的复杂。读《异兽日志》，你看吧，女人出现了，巨大的米黄色的V字型表演舞台出现了，女人是柔软的，“女人的声音柔软得像浸过牛奶的麦草，挑起了批评家的挑剔窄小的如同樱桃般的胃口。”男人是坚硬的，“空今天穿了一件黑蓝色的摩托装，电光火石冲击的脉冲里，声音制造的涡旋，像野猪的獠牙，划过在场每个观众的心脏。”贝斯手出现了，架子鼓拍着滚圆的肚皮入场了，萨克斯也出现了，“萨克斯是一件贴心的小毛衣，痒痒得说不出的感觉，挑逗着你心中异样的激情。”
这篇散文很像是一篇对于特殊的音乐会的纪实，这样的音乐会是实在的，也是虚拟的，在作者的笔下，虚实结合。这篇散文也有用蒙太奇镜头表达诗意的特点，有很多的句子显然是诗意的，但是又分明与现场的“生活”紧密连接。如果说新散文可以百花齐放的，庄辜笑声的散文创造出了自己的特点（虽然当下还没有长得结实）。
他的微小的缺点是自然有的，不是构思，而是语感方面，比如语感有的地方太紧，“以后不论在各种场合我总是通过鼻子就分辨出那似笑非笑的一张张面孔里的内容。你看，我是个顶顶聪明的人。”还没有说过程，结果就出来了，让人受不了。“死亡的味道”也生硬，一个孩子对死亡的感觉是特殊的，不是成年人对死亡的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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