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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周评五十六:清音婉转-晚乌散文印象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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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音婉转:晚乌散文印象
                                          楚些
    80后新锐散文群落中,来自皖南的晚乌拥有两个特别的标识,一是文字上所氤氲的清音婉转的气质;一是其高校教师的职业身份。在入题之前,我很想谈谈这第二个标识。高校教师群体当然是个巨大的群体,通俗意义上说,这个群体在公知和精英的产出比上毫无疑问高居首位,尤其是大学文科教师,他们的传道诉求尤其强烈。西学东渐以来,不仅知识无国界,知识分子亦如此,恪守人类的道义,批判精神以及对普世价值的追求成了全球思想型知识分子的通用标签,正是因为如此,现代中国知识分子得以摆脱传统的家国诉求和济世情怀,融入到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潮流中来。近几十年来,举凡重大思想话题,总少不了大学教师这一群体的身影,不过在最近,情势发生了重要转折,即公知和精英的污名化,这一污名化稍稍滞后于大学教授的污名化,不管如何评述,大学教师作为产出思想学说和价值体系的特殊群体,即使是部分的妖魔化,也表征出当下社会评价体系的病灶所在。另一方面,若是就文学创作的队伍而言,似乎高校教师这一队伍比例趋于极低。尽管,近几年有不少作家入驻高校,如阎连科、莫言、格非、刘震云、邱华栋等,但就高校本身来说,学术研究的本位极大地压制了创作的冲动,即使偶尔为之,多为学术随笔,作为学术生活的调味品,至于像曹文轩兼具两重角色的大学老师,只能说何其少也!
    晚乌走的并非是学术随笔的路子,而是恪守纯正的传统散文的书写方式,之所以没有参与到新的写作潮流中去,一方面来自其本人的温婉性格,另一方面取决于其不那么长久的写作实践。读他的文章,脑海中常常浮现“在水之湄”式的古典情境,虽然是一名男性作者,但安徽中部的山水滋润了其躯体和灵魂,使得幽弱的水汽渗透于文字细节中,尤其是他写于2012年以前的文章,《在徽州水边》、《这些年,我丢失了我的月亮》、《冬日笔记》等,所划出的性灵派路线,相对显明。所谓性灵之路,对于散文来说,指向性情、个性、才气,尤其是性情因素,乃本体因素,按照袁枚的说法——性情外本无诗。长江中游地区多山多水的地貌带给晚乌的并非是古典式的愁绪,而是一种柔化的因子,他的散文,执情而不强物,与吴山点点愁式的写作路径,相去若许,《冬日笔记》篇堪为典型,其笔端控制了过多个人情绪的流躺,但这篇文字,却又是一篇情感性文字。春秋多佳日,山水有清音,晚乌的笔下,触及诸多自然的因素,尤其是植物的元素和水的元素,以此投放自我的性情。其叙述的调子,温和中有丝丝的苦味,节奏上舒缓有致,如溪流之随物赋形。不过,这些性灵文字,尚存在若许笔力不逮的情况,比如刊发于《散文百家》的《在徽州水边》,有若许模仿的痕迹,文字间的跳脱感,也是主体勉力为之的一种结果,相比较而言,没有《这些年,我丢失了我的月亮》这一篇透彻和纯净。
    文学在某种意义上乃体验的凝结,表现在散文文体上,更为明显。体验和经验有相同,却有着根本的不同,体验的后面堆砌着饱满的情感因素,经验的后面,累积的是感受与认知。或者可以这样说,体验和情感、价值取向相关,而经验更多地和经历、见识想契合。12年之后,晚乌的文字有了一些新的变化,这个变化更多地呈现在体验的凝结方面。这一年,指的是13年,从题材内容上看,他所钟情的是两个方面,其一是亲情的残缺面,其二是校园遭遇。这两个方面构成了最熟悉的生活,他对人性或者人生中暗黑的部分有了一种特有的敏感。《当年的星光》触及亲情中中必然的悲伤,底层生活的严酷性冲毁了人伦的基本疆域,奶奶的死,传言的黑子的死,以及外公的被遗弃,使得一大块阴影附着于童年经验之上,我注意到作者在行文中使用了撕碎一词来形容这一美好的人生岁月。掘开伤口,重新体味,当然需要一种勇气,也正是因为敏感和直面的勇气,使得一向温和的行文,拥有了某种锐度。《她在春天来到皖南》以及《你,还好么》两篇文章,触及的是日常现实的重,两个和他有过很多交集的学生,他们人生的苦味深深地撼动了他,试图维系的平静瞬间塌陷。在这里,温润的底色与人生的暗面形成一种矛盾,置放在文本间,这也造成了细节处理上少许的急迫感,如何去重建一种平衡感,是晚乌以后的写作要解决的问题。
    日常生活中的体验来自现场的直击,也可来自静思,所有的夜晚皆是锋利的刀刃,足以切开那些从心湖中泛起的往事。不过,体验的饱满只是一个方面,确实也能够带来冲击力,而让体验进入沉静的通道,则需要主体心性的安静和关怀的玄远,恰如丹麦哲学家克尔凯格尔所言:只有关怀的问题在人的心灵中萌生之后,内在之人才在这种关怀中显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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