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周评第四十八：房子的散文气息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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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人之间有区别，散文家和散文家也是有区别的，对此进行对比研究的理论家不太多。人是千差万别的，即使对同一个作者，不同的读者眼睛里，也有不同的散文风格。诗人、散文家房子的散文是什么风格、什么气质呢？到底是生活里的什么东西影响了他的气质形成呢？
一个作家确实是一切角度的综合体，但一个作家的基本气质特点还是有的。在我看来，房子的散文是柔软的，是温和的，是在简单中呈现完美的，可是，笔者并没有见过他的本人，不知道他在生活里遇到了什么，以怎样的态度对待生活，我只是见过他的文字，收到了他的散文集《际遇》。一种际遇就是一种存在，无论是舒坦的，还是压抑和悲剧的，虽然我不太了解房子的人生阅历，但是读到了悲剧的力量。
说到有气质，必须说到“无气质”。当代散文涌现出大海汹涌，短期行为泛滥，无气质的散文比比皆是，这样的现象太普遍了。张三和李四，如果不看名字，散文的路子如出一辙。我认为，必须有了气质，写出的东西才属于你的，是别人无法代替的。房子的散文是有气质的，有性格的，就是说，从当下林林总总的中国散文里，不看作者姓名，仅仅从文体和语感的进行，就一眼可以看出房子的叙述风格。
房子的散文叙述属于心灵叙述。他很少纠缠于某一生活事件的过程，无论这个过程是豪放的，还是卑微的。可以说，在心灵介入在前，“现实生活图景”反而成了了解内心的一座桥梁。《虚拟死亡》并不是写真正的死亡过程，而是对生命的关照，写的是关于生命成长的悖论，写的是真实和虚假之间的辩证关系，这样的叙述比一般写过程的散文不知要深刻几十倍。房子最近发在岁月论坛上的《冷却后的镜像》，也是一次深刻的心灵叙述，“很多东西，在那里兀自归落到自己居所——其实，如读者也看到的，那些情景，冷却后，被人的内心世界把玩的孤独和把玩的无奈。”
我们常常説到散文风格怎样怎样，其实，气质决定风格。法国大作家左拉说到了小说，称小说是“通过某种气质所看到的自然的一角”。看来一个作家对世界的认识、反映和描述，必然通过一个中间环节——通过某种气质来完成。由此来比较写作技巧，虽然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房子是善于营造语境的，在特殊的语境里流露出自己散文的气质。比如说《鸽子飞来飞去》，充满了现实生活物象和图景，但是叙述的核心却是心灵的事情，物象仅仅是抵达心灵的一座桥。这篇散文具有浓浓的“过去时”风格，把过去的事情强行拉到现实的画面里，和“现在进行时”的事件相互进行纠缠，于是，复杂的事情淡化了，简单的事情和心灵融合到了一起，“只有鸽子飞来飞去，是我无法抹去的具体风景。”
一个作家常常是矛盾的，这个特点也呈现在房子的散文气质里。他是柔软的，同时是坚硬的；他是温和的，同时是严峻的；他是在简单中呈现完美的，同时不回避复杂的人性解析。一切来源于他对生命本质的解析热情，他绝不满足于描述生活的零零碎碎，不去做无聊的煽情，不去做所谓唯美的宣泄。他的散文是感性的，更多流露出的是感性之光。他的散文很注意观察被常人忽略的事物，生命在他的散文里是抽象的，又是具体的。甘肃散文家杨永康在这个问题上一不小心说了一句名言，“只有有杂质的东西才是纯的,纯的东西之所以是纯的,不是因为无杂质,而是因为有杂质才是纯的。”这就说明的一个具有卓越素质的作家特性——强势，他们对于精神和物质的侵扰不退缩，常常处在主动进攻状态，笔者认为房子的散文就是处在进攻的状态。
人的感觉是宝贵的。在房子的散文里，人永远是主体，不管人悲伤也好，幸福也好。当然，房子的散文里的情绪大多时是孤独而沉郁的，这不是他自己造成的，是这个多变而复杂的世界造成的。因为孤独而沉郁，更加真实，因此，我感到了他的人格力量。人格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决定一个散文家的终极写作，当然，房子的散文气质的形成，有他的诗人气质的元素。诗人是多感的，是注重完美的，是善良的，等等。房子是文坛不可多得同时可以用诗歌、散文两种文体写作的人。
写作是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有机结合。房子的散文擅长于将转瞬即失的思维转化为文字。对于生活图景里的“新东西”，他保持着童心一般的敏感，因此他能够捕捉住应该抓住的。同时，我遥感到他是一个对生活保持批判的人，是一个轻易不发火的人，是一个从来不为各种权势屈服的人，是一个敬畏文字而不把文字当作勾名钓誉的人。从他给我的通信里，我知道他在一所医院里办很专业的院报，做这件事情，应该不太会伤害他对生命的思索。
在我的印象里，我觉得他对散文的完美有痴情。他追求文字的纯正性，追求文字的“人类力量”。对于常人来说，一篇散文写出来了，发表在杂志或者发到网络论坛，读者读着舒服，或者是不舒服，一般地说来就是完成了，可以画句号了。文坛上只有极少数作品可以形成“散文事件”，我觉得房子有实力形成属于自己的散文事件。“事件”虽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由于房子的散文气质是纯的，又是杂的。他是柔软的，同时是坚硬的；他是温和的，同时是严峻的；他是在简单中呈现完美的，同时不回避复杂的人性解析——这就为他走出枣庄、走出山东、走出中国创造了内在条件。
房子是有实力的，我相信他会用更加优秀的作品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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