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郁内敛的诗意表达——读聂尔散文集《路上的春天》

    沉郁内敛的诗意表达——读聂尔散文集《路上的春天》
  文  /   蔡先进

    许是对外国文学的热爱，相对于中国古典传统文学，聂尔更偏爱外国文学（他在散文集《路上的春天》中曾多次提及）。聂尔谈起狄更斯、巴尔扎克、果戈里、普鲁斯特、托尔斯泰、别林斯基等世界文豪简直是如数家珍，头头是道。聂尔在谈论作家鲁顺民其人其作时，表扬鲁是“朴实的思想者、调查者、行走者和民间歌手”，批评刘亮程的散文“把贫苦的乡村描画成诗歌的美妙发源地”——这见出聂尔作为评论家的敏锐眼光，让我对他心悦诚服。聂尔的文字不知不觉间受到西方人文意蕴的熏染，他的散文思辨色彩较浓，因为过于注重理性思考，而被有的读者称其写作是一种“晦涩”的表达（见散文集《路上的春天》p136页，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年3月版）。而我个人认为，聂尔的散文是一种不动声色却入木三分，含蓄隐忍却切中事物本质的深层表述，他的散文是一种沉郁内敛的诗意表达，因而有了沉重厚重的文学质地，看似给人凝重隐晦的感觉，实则给读者留下了过目难忘的深刻体验。在这里，我着重解读一下聂尔先生的人物散文。
    “文学者，人学也。”从散文集《路上的春天》不难读出，作者聂尔是一个心高气傲、藐视陈规陋俗、看见好文章喜欢由衷朗诵、反对扼制学生全面发展的传统教学体制的思想者。聂尔的简历赫赫有名，高考以地区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脱颖而出，“本应该上北大”的他因为生理因素，只能走后门进了晋东南师专中文系。走进简陋破落的大学校园，他倍感失望。聂尔蔑视分数，大学期间只读自己喜好的书籍，把考研究生看作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把当作家当作神圣而不可亵渎的人生理想。专攻古典文学的聂尔，对外国文学产生莫可名状的兴趣，以致有了自己“幼稚而独到”（作者语）的见解，被外文老师批驳得一无是处，依然我行我素、兴致勃勃。因为作文特长，聂尔萌发了当作家的理想，这个愿望遭到一位中学班主任老师和另外一位大学教师的坚决抵制和无情打击；但值得欣慰的是，聂尔遇到了赏识自己的年轻女老师，博学多才、和蔼可亲的著名红学家宋谋玚老师，还有慧眼识珠、古道热肠的班主任魏填平老师，他们为聂尔的大学时光留下了温馨美好的回忆。或许是聂尔的基因影响，聂尔的女儿上学不喜欢争夺名次，因为会写手机小说而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她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与担忧，养成了乐观豁达的性情。聂尔写起女儿，显示了难得的温情脉脉。在这部散文集中，聂尔刻画了许多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在这些人物散文中，作者行文从容舒缓、举重若轻，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譬如真诚内省、严守考场纪律的“老G”（见《老G来访》），爱好娱乐、自由散漫、悟透人生的作曲家“莫先生”（见《莫先生目睹死亡记》），热爱学习、心境高雅的“瑞雪和尚”（见《瑞雪和尚》），热衷于时尚、追求高质量爱情的“燕子”（见《燕子》），还有严谨治学、极具亲和力的“林贤治先生”（见《我所认识的林贤治先生》）。
    可能是因为生理有所缺陷，才导致聂尔文字有深重的内省倾向，他的散文沉思冥想的程度较深，加上外国作品行文风格的影响，其散文写作手法明显受到了西方现代手法的浸润，更注重于思索的况味，其新颖的视角、取材的精准和独到的见解在和言细语与不动声色中切中事物的命门，具备了沉郁内敛的诗性质地，因而引起读者的情感共振和思想共鸣。聂尔散文中充满哲学意蕴的诗句几乎是俯拾皆是，在此我不再赘述，相信细心的读者自会发现，并有各自的领略与体会。
    虽然我不是权威的散文鉴赏家，但倘若让我斗胆对聂尔的散文提些所谓的建议，我认为：他的某些散文因为专注于深度的哲学表达而忽略了情致的张扬与意绪的发掘，他的散文还应该向中国古典文学学习，并借鉴小说笔法，不要一味注重诠释“深刻”的人生涵义，不要深入深出，要做到深入浅出，因为只有做到简单拙朴却又意蕴深长，方能赢得更多读者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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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评书籍简介】《路上的春天》聂耳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年3月出版。作者聂尔现为山西省晋城市《太行文学》主编，山西省散文学会副会长，晋城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曾获赵树理文学奖、山西省首届散文名家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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