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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眸剪秋影筛斑斓

2021-12-25叙事散文然野
长城外,天渐凉,秋走深,遍地黄。几场秋雨添寒气,几场大风扫落叶,寒露节气真的很灵验,冰冷的露珠一夜之间就把恋秋泛绿的叶片打蔫了继而枯萎了。走在都市的公园和林荫道上,当人们感叹一叶知秋的时候,殊不知这真有点儿小家子气了,真正的秋天是在广袤的田……


长城外,天渐凉,秋走深,遍地黄。
几场秋雨添寒气,几场大风扫落叶,寒露节气真的很灵验,冰冷的露珠一夜之间就把恋秋泛绿的叶片打蔫了继而枯萎了。走在都市的公园和林荫道上,当人们感叹一叶知秋的时候,殊不知这真有点儿小家子气了,真正的秋天是在广袤的田野和深邃的大山里。
县域环山。北倚巍巍燕山南衔浩浩太行,盆地连着丘陵,丘陵连着大山,大山藏着沟谷,沟谷别有洞天。眸剪秋影再好不过,如果喜欢秋天的剪影那就多来几次,把浅秋深秋看个够。
山里的小村名都带着峪、沟、坪、岭、口字什么的,单从字义上就能领会到陡峭偏僻的地势。即使有了村村通公路来往的人也很少,小路往往被两侧的荆草遮挡。来到这些原始的小村,可以感受到鸡飞狗跳,能够听到牛哞羊咩,小毛驴嘶鸣的大嗓门在山谷里久久回响。连接小山村的黄土路上撒着密麻麻的羊粪蛋儿,偶见牛粪片儿、驴粪蛋儿,散养的鸡欢蹦乱跳的在村边儿的地里刨食……
这些小山村大都建在高坡土岗或山坳背风窝里,建筑材料就地取材,石头房石头墙石头路石头巷,就连少的可怜的山地都是靠石坝垒砌加固。梯田坝埂是山村的标记,几平米的地块屡见不鲜几十平米的算是大地块。这些地块里种植着小日期玉米、谷子、菽子、葵花、马铃薯、还有少见的高粱,当然山梁沟壑里还有枣儿、山楂、杏儿、核桃树。
庄稼的收成全凭老天的脸儿,今年还算不错。走过浅秋中秋,你看那齐刷刷的玉米穗儿,白里透红的枣子山楂、逐渐变色的核桃,还有那一片片白花花的马铃薯,金灿灿的葵花、黄中沁红的高粱、弯下腰的谷子菽子……
秋渐走深硕果累累,庄稼成熟颗粒归仓,人们忙活在自家的小场院里,钎谷穗儿、压豆子、打葵花,囤在场院和自家院子里的玉米,一堆堆儿一块块儿黄橙橙的颜色把小山村点缀的格外俏丽。试着问了一位正在钎谷穗的农妇,能否买点儿新谷尝尝鲜儿,谁料人家笑着说:“不卖,不卖!这是老品种谷子产量低,自家种的不施农药,留着送朋友和自家吃。”
村里能看到手推车和毛驴车,也是的,上山劳作与收获非这些落伍的家伙什莫属。要是能看到轿车,那一准是外出打工的晚辈儿回来探望长辈,不管你在外边混的咋样,回到村里还是臭小和二丫,虽然嘴里嘟囔着不想去不情愿,但到地里掰棒子还是免不了的。
村头老榆树上的喜鹊在黑黢黢窝旁喳喳叫唤,村里的老者眯着眼用拐棍儿拄着下巴坐在在树下的大石头上晒太阳。久见、久不见、今又见的山村闲适图。
这里很安静,安静的有些空寂,这里很原始,原始的时间凝固。
高处不胜寒时令来得迟,即使入了秋天的门槛儿,在海拔高的山川丘陵及大山里还在演绎着生如夏花的故事。一旦走进,土地花草的清香沁入肺腑;一旦融进,蝶飞蜂舞的场景令人惊叹;侧耳倾听,鸟儿鸣唱的声音婉转悠长;驻足细观,苍鹰松鼠的身影天上林间。
对于五零后的人们来说这些情形并不陌生,土地的清香让人想起了下乡插队的日子,草木的清香让人想起了激情燃烧的岁月。今非昔比青丝白发,山间野景多了份亲切乡情,摘下几粒山榛子也不像年轻时那样能放在嘴里嘎嘣咬,只能找块石头砸开才能品尝到大山的味道。
随便走进一条山沟,一个绿色的大V 形会敞开心胸欢迎你。随着秋天的脚步前行这里会变得色彩斑斓,正可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沿着山间崎岖的羊肠小道走向山巅,视觉会随着海拔的增高变换秋影。整个山谷就像一个彩色的大陀螺,山风飒来色彩迷幻山谷似乎旋转起来,闻听过晕车、晕机、晕血,谁想到在这里会令人晕色。
秋天是色彩嬗变的季节。要是较真儿细想的话,那可是由一个个植物的个体聚集显现出来的。人为种植的庄稼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入秋以后绿色渐渐的稀释了分化了,该黄的黄了,该红的红了,这是色彩的主基调。山榛干枯卷边的褐色叶子,栎树和椴木半黄半绿的叶子,青松翠柏还是那样墨绿,集簇的山杏红叶似火苗在山间跳动,高海拔特有的桦林叶子金灿灿的格外吸睛。这些色彩一旦融合起来,氤氲起来,调和起来,怎一个五彩斑斓了得。
值得一提的是,生长在海拔千米左右的野菊花,在进入中秋时分会适时怒放。紫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一丛丛翘在山崖悬在崖畔,一片片绽放山坡铺在山野。在山花烂漫中浸润紫色烟霞,点缀在山脚环绕在山腰,漂浮出条条缕缕的紫色云雾。野菊有大野菊和小野菊之分,大野菊开得稍早,小野菊虽开的晚些,但花期可长一直能开到秋尽。即使是初冬时分,在阳坡背风的地方仍能看到小野菊倔强傲冬的芳姿。
自古来人们临江河而都邑,伴溪流而村庄,最不济也得凿井而生存。天可怜见,一般山里的小村几乎都有一股山泉水,水量虽不大但足以养育一方水土的人畜,天晓得在贫瘠偏僻的山村这眼泉水从何而来汨汨不息。曾问过一位山村老者,村里的泉水流淌了多少年,老者稍加思谋言道:“我爷爷的爷爷那会儿就有了,这泉水冬暖夏凉甜滋滋的烧水没有碱,不少城里人开着轿车来这里打水。”老人说着顺手指了指坡上的一座小龙王庙,看来神灵还在护佑着。
又一场秋雨来了,明显感到了凉意,不,是寒意。
几天不见,庄稼地里只剩下少许的秸秆,野酸枣掉光了叶子只剩下红彤彤的枣子,视野宽阔大地露了出来,燕山和太行渐渐赤裸了身躯,露出了峥嵘峭岩。秋深肃杀离冬天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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