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散文网

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散文阅读 > 叙事散文

叙事散文

掩青

2020-09-17叙事散文夕阳红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4:28 编辑

掩青
问问30岁向下的年青人,掩青是什么意思?恐怕没人知道。这不奇怪,作为农村大集体时代的“产物”,它早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了。
农业学大寨的年代里,农人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4:28 编辑 <br /><br />掩青
问问30岁向下的年青人,掩青是什么意思?恐怕没人知道。这不奇怪,作为农村大集体时代的“产物”,它早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了。
农业学大寨的年代里,农人喜欢在秋后的稻茬田里,种植红花草、苕子等,经过一冬的生长,来年开春,再把这些绿色植物,翻埋进土层里,供水沤泡,以肥农田,增加地力,便是掩青了。
我记忆中的掩青,大抵是掩红花草的青。
人间四月,绿草如茵,百花吐艳。越冬植物小麦,更是憋足劲抽穗扬花——那可是争先恐后呀!这当口,红花草日长夜大,用不了几天,茎叶就挤满了大田的空间,郁郁葱葱,颜色也逐渐由嫩绿变为碧绿,继而是墨绿。大约膝盖深的时候,蝴蝶状的粉红色的小花还没绽放呢,掩青就上马了。
那时,农业机械化还在农人的理想之中,掩青只能指望人力和耕牛。大当家的队长,在分配社员掩青时,总是兵分二路,一路为人力组,另一路为耕作组。人力组全是身强力壮的男子汉,他们握一把锃亮的铁锹,拎着盛水的木桶(沾锹用)。常常是十几个人,在红花草的田头,一字排开,双脚踩在地毯一样的红花草上,铁锹在手中舞动起来,还能听见挖断红花草的“嚓嚓”声,一锹一锹方正的泥土,端起来,翻个身,红花草便“牺牲”在黝黑的泥土下。虽是队里的集体掩青,但每个人都要分下任务,队长用手中的竹竿,顺着田头弯腰量了两下,插下一个记号,依次量下去??????在队长划定的范围,完成者,可记10分工。工分就是粮食呀。社员们甩开膀子,干得你争我抢,用不了多长时间,浑身就大汗淋漓了。阿全叔劲头大,出活快,质量好,全队的社员没人能比过他。每次他都是第一个完成掩青的任务,队长验收时总给满分。休息一支烟的工夫,阿全叔身上的汉还没干呢,又忙不迭地帮小王掩青了。小王是南京省城来的知青,十八九岁的样子,从没做过掩青的农活,戴了双层的手套,手掌心还被磨出血泡呢,他不偷懒耍滑,总是一声不吭的咬牙坚持。喊苦叫累不算男子汉啊!
比起人力组,耕作组的成员就轻松多了,那是因为跟队里的牯牛沾光。参与掩青的,全是清一色的妇女,像一群晨起的麻雀,叽叽喳喳数说不停。因是人、牛合作,队长不好分任务,下指标。只能分成若干小组,每小组四五个成员,人手一把镰刀,先要为队里的牯牛做掩青前的准备,把红花草拦腰割断,均匀的铺盖在田里。犁把式徐大爷,总在这个时候,扛来一张木犁,牵出饲养一冬的牯牛,架好犁,套住牛,收拾好牛斗嘴(竹编物,兜住牛嘴,使其吃不到植物)。徐大爷左手扶稳犁梢,右手拿起挂在肩上的牛鞭,举高用力一甩,“啪啪”的清脆声,在头顶的上空响起,耕田的曲子便高亢的唱开了。牯牛脖子一耸,四谛猛一用力,犁铧便插进了泥土里,厚如棉被的红花草,随着泥土翻起来,深深埋入土层里。分成小组的妇女,停止了说笑,牛前犁后的忙活了。牛前要“清障”,把红花草割短,弄匀;犁后要“整改,”把成堆凌乱的红花草散开、理顺,撒入犁沟踩平踏实,使土壤完全覆盖,不能让红花草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同样是掩青妇女们的报酬就比男劳力少了,队里的记工员根据惯例,还要跟队长请示,队长发话后,记工员才能拿起笔为妇女们记上5分工:男劳力的一半。有个别“冒尖”的女同志,跟记工员“叫板”,记工员风趣的说:“你们还有一半工分,记在牯牛头上了,想要?去跟牯牛协商!”大家都明白:掩青谁也没有牯牛贡献大。弄清了道理,妇女们也就不吱声了。
掩青一干就是十几天,接近尾声,人力组的男劳力便撤了下来,忙水沤田了。剩下的就有耕作组完成。那时候,徐大爷生龙活虎,牯牛也口青力大,木犁又“给力”,徐大爷一天就能“摆平”剩余的地。犁铧翻出成形的土块,一浪一浪的,好似风吹湖中的波纹,还冒出泥土的芳香呢。妇女们忙得更欢了,也不计较工分多少了,中午收工回家,悄悄地背着队长,每个人都要割一捆红花草的嫩头,裹在上衣里,夹在腋窝下,带回家当饭吃呢。其实,队长能不知道吗,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光阴荏苒,斗转星移。如今掩青没有人再提起它,也没有人干掩青的活了,就连退休养老的徐大爷也几乎把它忘记了。可当时,掩青就是把村庄的黑暗和饥饿埋进泥土,等到秋天,盼着结成灿烂的谷粒啊!
淮安市洪泽县朱坝街道办赵徐庄:赵万军
电话:13056033757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中财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