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虫的悲剧

“有一位科学家曾经做过这样一个实验：他把很多毛毛虫首尾相连地放在一个盘子的边缘，盘子中央放着毛毛虫喜爱的食物。毛毛虫沿着盘子边缘不停地向前爬动，每个毛毛虫都紧跟着前面的毛毛虫。它们不停地爬啊，爬……爬了七天七夜，一个一个全都饿死了，而丝毫没有碰一下盘中央的食物。”这是江苏睢宁县委书记王天琦在“毛遂论坛”开坛时讲的一个悲剧故事，在故事结尾，王天琦接着说：“我们很多人也像毛毛虫一般，不敢越雷池一步，不敢走出随大流地生活，完全习惯于无意识地行走。”我听后很受启发，并写下了《毛毛虫》这首诗。诗的结尾是——

不是没有方向/前边的毛毛虫/仿佛就是它们的方向/不是没有目标/前边的毛毛虫/仿佛就是它们的目标
毛毛虫的后边/是毛毛虫在爬/毛毛虫的前边/是毛毛虫在爬/前边的前边/仍是毛毛虫在爬/爬啊，爬……
周而复始地爬/一如既往地爬/夜以继日地爬/前赴后继地爬/爬啊，爬……

诗发表后，有的朋友见到我就不再直呼其名了，竟亲切地称我“毛毛虫”。我想，这里的缘由大概有二：一是告诉我他已读过《毛毛虫》了；二是我的某些性格，确与毛毛虫相似。由此，我又想到了毛毛虫的悲剧。

我写诗是不肯用成语的，但写《毛毛虫》时，却一反常态地一用再用，如“一如既往”、“夜以继日”、“前赴后继”等让人听了就肃然起敬的成语，全被我用在了毛毛虫的身上。诗写好后，我仍坐立不安，老担心这样写能否被大家所接受？由此可见，毛毛虫一样的思维方式于我是何等根深蒂固！

我是可悲的，更可悲的是我们有很多人像毛毛虫。假如我们被上帝放在了盘子的边缘，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也许你想向盘子中央爬去，但又一想，大家都没有向盘子中央爬去，干嘛要出这个风头？“做人要低调”，“枪大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出墙的红杏先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些前辈留下来的宝贵经验难道都忘了吗？想到这里，你不由地收回了脚步，一如既往地沿着盘子的边缘向前爬去。

也许你想停下来思考，但你立马又想到：“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想到“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想到“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况且，耳边“加油”声不断，大家都在喊：“步子再大一点！节奏再快一点！”况且，前边在招呼，后边在追赶，不由你不只争朝夕、夜以继日地向前爬去。

也许你想另辟途径或开一开小差，但转念一想，这是不是“背叛”？组织纪律性哪里去了？还有没有集体观念？没有规矩，何以成方圆？想到这里你不敢再想下去了，明明看到前边的活活被饿死，也要义无反顾、前赴后继地向前爬去。 毛毛虫的悲剧，也许就是你我的悲剧。写到这里我觉得着篇千字文该收尾了，因此写上这句话用来点题。真是可悲又可笑，写到最后都不能脱俗。
[ 本帖最后由 魏鹏 于 2009-1-4 14:53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