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寄情
2021-12-25叙事散文杨柳松
古今文人雅士常将一腔情怀寄予春花、秋月、冬雪,绮丽篇章数不胜数。我生长在“彩云之南、沧江之畔”——云南临沧,却对这方热土的夏季情有独钟,并且不止一次在高朋寒聚时流露这份情结。对此,朋友们送给八字戏谑评语:“虚寒体质,畏冷喜热。”我承认自己确……
古今文人雅士常将一腔情怀寄予春花、秋月、冬雪,绮丽篇章数不胜数。我生长在“彩云之南、沧江之畔”——云南临沧,却对这方热土的夏季情有独钟,并且不止一次在高朋寒聚时流露这份情结。对此,朋友们送给八字戏谑评语:“虚寒体质,畏冷喜热。”
我承认自己确实是有些羸弱,春、秋、冬三季都比他人穿得多、裹得严,以至于举手投足都有些笨拙,只有夏季才稍显干练。但我之所以钟情于夏,却不是怕冷的缘故。
在为数不多的咏夏诗篇中,记得宋人秦观有一首《三月晦日偶题》,愿为其中的“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阳阴正可人”击节叫好!夏日里吟哦这首诗的时候,往往还会联想到一句俗语:“大树底下好乘凉。”这话原本玄机暗藏,可我并不想研究什么处世哲学,干脆牵强附会地将之与夏天拴在一起:南国之夏是有些炎热,但也最为浓荫深深,那繁枝茂叶撑开一把把大伞,一个个栖息的港湾自然天成……骄阳下、雷雨时,那些深黛浓绿里不也藏着夏的咏叹曲么!
无疑,夏是阳光和雨水都最为充沛的季节,是万物生命交替的旺季。夏的山野满是宝藏,把动物、禽畜滋养得膘肥体壮;夏的溪河碧水长流,绿草、柳绦低下身姿任随荡涤;夏之荷遍池满塘,“上催芙蓉赤,下助莲藕白”;夏的场院里、墙角下,蔷薇、石榴争奇斗艳……。夏有牧笛声声,夏有蝉鸣蛙唱,夏有彩虹架桥……夏之情韵不逊他季,夏之景致其实美不胜收。
融融春光、澹澹秋波、皑皑冬雪任随诗人、画家描摹,紧张、热烈、急促的夏之旋律则交由黎民百姓担纲演奏。千百年来,这仿佛已成一种定势,我能为后者做些什么呢?尽管我现在是标准的城里人,似乎可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可儿时的农家贫困生活已将我的心与乡村、田园一生相连,“农夫方夏耘,安坐吾敢食。”我怎能忘本呢!其实,夏日里最令人牵情挂怀的正是农事。
对农民而言,夏是金子般珍贵的季节。农家儿女不惧酷暑,夏季里,他们最大的祈愿是能有个风调雨顺的好天时,其他困难都不在话下。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四时节气是一道道命令,他们得感恩自然、顺应天道,抓住时机,按“旨”行事。否则,一年的收成就会落空。
事实上,夏季少赞咏诗篇却多农家谚语:“小满不种花,花儿不回家”;“芒种芒种样样要种,一样不种秋后腾空”;“夏至忙忙,点火栽秧”;“三伏不热,五谷不结”;“大暑不浇苗,到老无好稻”……。这些朴素的文字虽然登不上大雅之堂,却生动地阐明了农业生产的硬道理,指引着一代又一代农家儿女,向古老而又永远年轻的土地进发。
“公子王孙把扇摇”的炎炎夏日里,农夫们一颗颗质朴的心都扑在田间地头,夏种、夏耕、夏护、夏管……赤着脚、弯着腰、挥着锄、抹着汗……。你看,那原野上、田地里,不正上演着一出出火热的夏之舞吗!那挑着绿叶的棉苗、举苞吐穗的玉米、蜿蜒匍匐的瓜秧、碧浪滚滚的稻麦,不正在暑气的蒸腾下蓬蓬勃发吗!劳动者夏日里创造的勤勉之美,难道比他季的闲情逸致逊色?
多少年来,人们习惯于对着春华待秋实,乐于在秋日里高唱“棉花朵朵白,大豆粒粒饱,高粱涨红了脸,稻子笑弯了腰……。”我今天只想发一声喊:别忘了那承前启后的夏日劳作,别忽视那浸着苦涩汗水的过程!不是吗?有夏的热土,有黎民百姓的劲歌热舞,才会有秋天的五谷丰登和六畜兴旺。其实,我与其说钟情于夏,不如说在乎夏天。
夏季,寄托着芸芸众生的痴痴追梦;夏季,人类四季从容、幸福的基础;夏季,承载着人类的生存根基。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歌颂和赞美它呢!
[ 本帖最后由 杨柳松 于 2010-5-6 14: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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