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想起祖先
2021-12-25叙事散文一丁
想起祖先忽然想起祖先,我孤独的灵魂日日与他们交流,顷刻间觉得祖先也很郁闷孤独。坟头失去了香火,没有人添土,没有人上香,人们不知道他们从那里来,把尸骨埋在了这里却没有人守望,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祖先们有些埋怨,再也找……
想起祖先
忽然想起祖先,我孤独的灵魂日日与他们交流,顷刻间觉得祖先也很郁闷孤独。坟头失去了香火,没有人添土,没有人上香,人们不知道他们从那里来,把尸骨埋在了这里却没有人守望,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
祖先们有些埋怨,再也找不到歇脚打座的地方,大槐树下的村庄,早已没有了鸡叫狗咬的炊烟。祖先曾挑担西行,一头是行李,一头是儿女,插柳为荫走过了千里万里,每一片肥沃的土地,每一个落脚的地方,就这样变成了村庄。一家人行着走着,走散了就成了两家人,两家人又会繁衍出许多人家。炊烟分岔,村庄也就这样长成了集镇、边塞、都市。而今都市多了,村庄少了,祖先迷失了归途,你说他能不埋怨吗?
祖先寻思者,自己行走在野兽出没的荒野,那份凄凉让人心酸;开荒垦地,遭受了万般无奈与艰辛,那份辛苦让人胆寒。之后,一天天的干活,一夜夜的盘算,一寸寸的修路,一垄垄的耕田、一粒粒的贮粮、一辈又一辈的承传,村子的模样就这样被塑造得完美。鸡叫狗咬的声音给村庄增添了乐趣,满村乱窜的娃娃给予了村庄勃勃生机,归牧图永恒成为一种风景,祖先捋着美髯长须蹲在村顶看着,舒心的欢喜溢满了整个山塬河谷。
祖先侍弄村庄,只是实现着对生命与爱的承诺。起初,春雷一声滚过冥冥苍穹,藏匿于祖先生命深处的原始燥动,便开始潮起潮落。于是,祖先们挑着行里儿女背井离乡,饱经风霜与忧患,如迁徙的角马,像落魄的强者,在多风多雨的那个世纪里,把独步苍茫的脚印撒满大地。插柳成荫、折枝为船、风餐露宿、沐霜浴雪,历经过不知道多少个漫漫长夜的蹂躏,与无数风霜雨雪的侵袭,终于在一个疲惫的日子里,搁浅于某一处梦中的福地,开辟出一片小憩的港湾,于苍白的宁静中制造出快乐,侍弄出更多的儿女与自己的村庄。
生命是承受不住诱惑的,秋水依人的傍晚,有倚门而立的秀目,听着如云的蛙鼓蝉鸣,伴着温馨的灯光,闻着醉人的麦香,蹣蹣跚跚的日子就这样让飘泊的青春老去,忘掉了怀念,忘掉了出生的湖畔湿地,一个属于祖先自己的村庄,就这样让他生了根。
祖先的日子就是一座山一片云,还有一条顺着河流行走的路,那是怕自己迷失而画出的航道.我们现在在自己身上已很难寻找到祖先的形象,茹毛饮血、刀耕火种的世纪太遥远,走西口的日子也只能从故事中去翻捡。传说祖先能举起五百斤的大碌碡围着碾盘转三圈,也传说祖先能双手捉住牛角将一头大犍牛生生摔倒,那种豪爽与潇洒今人已难比。
我独守荒村,一点也寻找不到祖先当年的那种感觉。没有激情,只有失落与无助的孤独铺天盖地侵淫而来,让我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压力。村庄已失去了模样,祖先找不到归路,当祖先终于走到村外那块后有靠前有罩的荒界上坐下来时,祖先失望了。脚下是一节节伸向更远伸进村庄的荒草,断犁在残碑前锈成了一堆刺目的血,藤蔓与荆棘淹没了一座座期待的坟莹,村庄的旮旮旯旯里尽是断碑残垣,乌鸦遮蔽了云彩,祖先的眼帘被迷住,看不见前面的路该怎么走。
祖先看着自己修建的老屋子摊塌了,自己曾经耪耙过的地荒了,自己精心打凿的石碾碎了,自己亲手挖掘的井干了,祖先坚硬的骨骼顷刻之间就酥软成了泥土。
我曾经对着我的土地象祖先一样的说,我是你的石块我是你的土。我也永远的对庄稼和气候充满激情,独守荒村的誓言一如祖先对土地的深爱,就只有这一点遗传了祖先的基因。象土地一样结实的身体,行走在田野地埂,就象敲打着一面面闷鼓,一个农民的躯体里,能不流出阳光、粮食和祖先的骨气吗?
劳动是一件神圣的事情,祖祖辈辈的先人们从事了千百年,我又怎能舍得放弃呢?这一夜,祖先走进我的梦里欣慰地笑了,然后又回到天堂去冥睡,后辈们走得太远了,祖先们不再去寻觅。在这个月圆的静夜,随飘飘月光回首,祖先是泥土,我是孤独的守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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