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系列长散文《无助的孤独》之九、对红草莓的诉说

　　　　　　　　九、对红草莓的诉说
　　在鲜红欲滴的野草莓醉得让指尖发颤的季节，我在雨后走向草莓如簇的山湾。草地的尽头是白桦林，这是一种我心中目最美丽的风景，这是一个标记，我每次都是跟着桦树林的耀眼白光，走过这片神秘的草地。我首次发现这里草莓如池，那惊奇的心情和痴迷的日光，让我仿佛飘进了离奇的传说之中。在那里，草莓们像被山风吹落的晚霞，也像我受伤丢弃的心，把孤独拥挤成一种景致。我每行一步都小心翼翼，但还是有许多草莓受伤，甚至于粉身碎骨。我的谨慎虔敬成了一种罪过，每一失足的疏忽都伤害着无数可怜的红草莓，致使脚下每一个脚印都血凝成泊。我胆颤心惊地行走，却无法回避这种愧疚感，我的一直行走就象伤害着自己。人伤害自己的方法很多，可以自残，可以自缢，可以自裁，甚至于自我放弃也可以算做是一种对自己的伤害，可唯独这对于心一样鲜红如血的草莓的践踏，残忍得象极刑。我不知道草莓的疼会不会传入大地的心脏，反正我的疼已骨寒齿冷、痛彻心肺，这荒野被放弃的自己，在忧悒中再次受到伤害。绿草地上的红草莓，就仿佛是我破碎成千万瓣的心，被风一刮，就染红了这一片山峪。 　　我是觉得这是在踩着腥红的地毯走向天堂。通向天堂的路或许不远，也或许很漫长。记得童年时代，自己差不多每年都要被母亲带着。在青藏公路上巅菠几回到西藏去看望当兵的父亲。旅途的劳顿是我的摇篮，但旅途的两头仿佛都是天堂，一端是如山的父爱，另一端就是每次外婆塞到我手中的一把红草莓。那个个鸟蛋一样大小，弯着沉甸甸地头颅在招惹我的红草莓，仿佛就是外婆的慈祥，外带红草莓醉人的醉香。这种感觉在我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记忆，至今难以泯灭。人间自有天堂，它就在你心上。我的红草莓，我是来看望你们的，百年的寻寻觅觅，千年的情意缘份，终于在这一片山峪找到了你们的天堂，也是我心上的天堂。我真的不想用爱来伤害爱，不想用纯洁践脚纯洁，我只是就这一路走来，走到你们中间，来看忘你们雨露中的丰姿，来看望你们风中奔跑着的甜蜜与微笑，来看望我童年梦中招摇晃动的幸福。你们的身边，常有蝴蝶快乐歌舞着的岁月，而我却永远象一个孤独地牧人；你们的身边也曾有蜜蜂沉醉地爱情，而我却只能是苦楚地失恋人。 　　我的红草莓，你们曾涂染过三千佳丽的樱唇，浸润过她们的舌尖和喉头，我想品尝一下你们的幸福，就这样轻轻地匍伏在大地上遍吻你们，就仿佛遍吻了天下佳丽。但这狂妄的念头也只能在这孤寂的原野山峪翩然恣意，不可能顺风走出去千里万里。我可以倍给每一颗草莓我的惦念与祝托，但我却不能安慰你们的孤独，我随风飘落的万千文字，也只能是这无助旷野上的一曲死去地挽歌。 　　我的红草莓，诗人韦应物能“独怜幽草涧边生”，我能做到的，也只有在你们香销玉殒的日子里，写一篇深情的祭文。在我的梦中，你们曾是撒满这山野河谷的红宝石，我对你们刻骨铭心的爱，是最绚丽的创意，也是行走在天堂里的歌舞。 　　生命在许多时候，只是一种状态和情绪，这一片山湾就因为有了草莓而生动，也因为有了草莓而不再寂寞。许多人喜欢以一种强烈地稀有的方式体验生命，回归本真，比如上海的探险壮士余纯顺先生，当他面对罗布泊铺天盖地而来的沙暴时，他知道生命的最后时限就这样在毫无预示的情况下，悄然来到了。所以他面对着家乡——那有海的方向，脱去衣服，躺在了灼热的沙丘之上，大地微微一颤，成就了一位壮士。那一刻，余先生在听他自己给上海大学学生的谈话，他说他要成为全世界走得最远的人，并且要打破世界纪录，超越阿根廷人托马斯。我想，那最远最远的地方要是有眼前这一簇如池的草莓该多么好。余纯顺先生是从真正意义上领悟着回归的，这种回归超脱尘俗，达到了无为妄我的境界，以至于许多人象朝圣一样，追随着他的精神走去。

　　但是平静与安静孤寂的原野上，一个人同样能感受生命。余先生是一路走寻而去，我的草莓们，我是在守候着你们，守候着白桦林，守候着其它许许多多我所热爱着的生命。特别是此刻，在这美丽得有总典雅的草莓王国，我体验与分享着一种冷凄优美的艳丽，体验着孤独与安祥，这童话般的高洁风韵与精致生态，让人感受着另一种意义上和回归，就仿佛自己走进了亚当与夏娃的时代，这里成了人类真正的乐园。

　　我孤独地守候在天堂般的故园，不知道人们为什么要把如此温馨朴实的家园放弃。现在许多人错把高大的工业烟筒当成了村野的饮烟，膨胀的欲望使他们忘悼了在露水没膝的庄稼地里劳作的父母们，傲举的虚荣烧红了他们的眼睛，他们以为自己使劲一蹦哒就成了所谓的现代文明人，他们看不到茹毛饮血地祖宗，只看见雍肿的城市与肥殿腆肚的杂种们。没有人真正想回归自然，这事草莓知道，因为他们对人类的面孔已经很陌生，我孤独的造访让它们诧异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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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红草莓，我还想对你们诉说许多，但是天亮了，我得收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