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推开窗，看那雪花

　　　　　　　　　　　推开窗，看那雪花 　　　　　　　　　　　　文◇杜永生 　　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啊……这场雪终于在我冀望了六年之后如期而至。 　　渴望一场雪的降临。这种迫切的心愿实际上已经连续有六年之久了。每到这个季节，每到这个时候，这种想望似乎更为强烈。每年都要写写这样的心情文字，纵然一次次的迫切，纵然一次次的失望，纵然要等到春暖花开，可还是不改一样的坚定，一样的深挚，一样的诚恳，这样的韧性、率性，耐心、耐心是感动了自己或是上苍呢？ 　　一周前，当地的天气预报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告知人们这个周末有大面积的降温，有中到大雪的光临，提醒着人们注意天气的变化，注意保暖。这些似乎已经不为人们太关注了，只不过对于有雪而且还是中到大雪的降临还是在心生气馁中升起一丝杳渺的希望。但愿这次不会再与人们的意愿有出入吧。这次，我真的相信了，而且根据天气预报的时限与天气的真实变化，我感到今年不会再失望了。 　　可不，就在三天前，天空就阴沉沉的，但气息中那种冷觉还是与众不同的，仿佛那不断飘移且累积着的乌云里蕴藉着的大量雨水就要降临。不过这场雪还是以冬雨为前奏，在一个特定的时间里频切而至。这个冬天冬雨是频繁的。尤其是这场冬雨似乎更激切，更酣畅。那是急促的雨点，是长时间的急促。比起夏雨毫不逊色，比起秋雨更为不羁。密密匝匝、滴滴答答，敲在人的心上，更让人有一种萧杀之感，或许它与雪在默默无声的交流，达到契阔相知？从10号的下午开始一直到11号的凌晨没有歇止，将这个沉闷的大地洗濯的干干净净，清清明明。许是因了这场连绵不竭的冬雨的洗礼，才有如下雪花的细匀洁净与纯悫清雅。这难道也是走向冷静，走向理性，走向豁达，走向升华，从而完成个性的铸就？ 　　前日的深夜，我虽然在写作，可是窗外那急骤的雨点声还是重重地撞击着我的心际，想着天气预报的喜讯，感触着空气中的异样，时不时地推窗张望着，遥望夜空，除了倍频的雨水，那去寻觅雪花的影子呢？不免有些失望，那冰冷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掊击在我温热的脸颊，又急速地从打开的窗户向屋里横扫着，赶紧关上窗户，这些急骤的雨点和着呼啸的北风猛烈地敲打着玻璃并发出咄咄逼人的声势。或许还是在指望着，还是在等待着，这个夜也变得无边而漫长，看看时间已是凌晨，一篇将近4000字的文章《猫眼》已经完成，可这雨就是这般有耐力有个性，恁是紧密的要湮灭我心坎上那式微的希冀一般。我可不能再等待了，不如说不敢和长夜雨夜较真了。躺在床上，一时半刻根本没有困倦感，这心里还是“猫抓心”似的反复不定，期间还是不由自主地下床，推窗、张望，伸手。难怪吵醒了家属，她奚落着：“我看你想雪简直想得有些出奇有些离奇有些古怪有些愚傻……”没想到她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排比句子来。我也感到自己这样的形态心态似乎不正常了，憨憨的诡谲的回应着：“也许这场雨的后头就是大雪呢！？”“怎么可能呢？这么多年没下过雪，都感觉不到什么叫下雪的气氛来了”家属的顿腹之言也使我顿刻憬悟。 　　窗外雨声亟亟，风声萧萧。风驰雨骤，将关闭严实的窗户椎击的咣当作响。特别是那风儿在楼群的避风口处穿梭、迂回，并带着悲嘶的声调给这个雨夜增添了凝重的色调和凄寂的淹渍，迷迷糊糊中不觉已是清晨。雨渐歇而风未止。突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下雪了！”这声调很激昂，带着惊喜带着渴望，那么具有穿透力，也不啻于一注兴奋剂，我倏地被惊醒，赶忙爬出热乎乎的被窝，不及趿拉起拖鞋，未想披上衣服，就光着脚丫子，和着睡衣踏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急速地打开窗户，嗬！可不是吗？那窎渺的穹苍中飘飘扬扬的不就是雪花吗？我惊喜交集、兴奋不已，伸出手去，渴念着能接受雪花的驻留，哪怕是那么一粒的雪花，都能感化我此刻的心情。我完全沉浸于此。完全忘记了自己周身的寒冷，内心的狂热终要被寒流代替。我须臾间浑身颤抖起来，自嘲自己的冲动与莽促。赶紧穿上拖鞋，披上军大衣。就这样安静地伫立在窗前，凝神谛视这久违的雪花雪景雪趣。雪下的绵密，轻轻扬扬，飘飘逸逸，没有那种柳絮棉花般的盛况空前，没有那种鹅毛飞舞铺天盖地般的壮勇。刚接到手心的雪花，还没来得及观赏或感触呢，就已经化为凉润润的水汁，我已经感受到了，它们是轻柔柔的是软绵绵的。它们是羞赧的是忸怩的。 　　下雪了！下雪了！同一种声音密集而嘈杂起来。许多人没有眷念温暖的被窝，是被一种喜讯兴起的，是被一种久渴的愿望催请的。那些孩子们欢快明朗的笑声此起彼伏，玲玲盈耳。 　　很快那些低矮的房屋的瓦楞上覆盖了一层清亮亮、白晰晰的雪花，洁白的积雪银光耀眼。而道路上还是水汪汪的，雪花是渴望驻留下来的，可是它们的身躯却不能更多地满足于人们视野中的皑皑景象。铅灰色的天空如同一幅丹青水墨画卷，阳光只是一个醒亮的光点，灰暗的脸上没有一丝生动邈远的表情。最后，在乌云的催促下，不得不悻悻而无奈地隐身匿迹。那或浓或淡的乌云在慢腾腾悠悠然地移动着，锲而不舍的过程还原了它们的幽深与延宕。一整天，这飘扬的雪花给人们带来了精神上的极大满足。可不是吗？那些街道上行走的人们没有撑起各色的花伞，没有遮挡的举动，任由雪花的贯注与灌注，人们脸上的喜兴不就是焦渴后的释放吗？ 　　而这个夜晚，却给我们带来了满登登的惊喜。雪花越飘越急，越来越密。所有的路面所有的房舍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实实的积雪。畴昔中的景致回归大放。想此刻，大地银妆素裹，丰外妖娆起来。忍不住还是要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夜晚融进雪夜中，一个人步履艰难地踏走在厚厚的积雪上，那轻妙的吱吱嘎嘎的声音异常清晰，异常悦耳。任雪花沾染全身，任雪花那跅弛不羁的舞蹈在头顶上驻扎堆积。雪夜是美妙的，是那种难以想象的静谧与玄远，天阔地茫，冰清玉洁，万树银花，这一刻，人世间的一切污垢和丑陋不也全部被覆盖得严丝不露了吗？一场大雪哦，它消除了人们许久以来淤积在心头的沉闷、烦躁与瞀乱。 　　雪落的声音、如花，开放在广袤的大地，鸟们也收起了薄薄的羽翅，赶回了温暖的巢窠，它们将在爱情中，幸福地度过一个温润的雪季。冷峻的夜空，雪花划破凝重，一群芳香的语言，撒满大地。所有的道路，在载走最后一个回家的路人之后，不肯再走出来。他们躲在一片纯净的思想下，潜入温润而泽的梦境中。而这些轻盈的雪花，像无数羽化的翅膀，婀娜的身姿一层接一层地涌入了季节的舞台，覆盖一个已经动身的春天。 　　于是在书写这深切感受的同时，还是咏吟起了数年前写的一首诗《白雪情愫》：
　　不是为了索取才飘落大地， 　　不是为了装点才这般美丽。 　　索取者永远不会清白， 　　装点的花在寒风中也会失去意义！ 　　为了无私的奉献， 　　情愿消融整个身躯， 　　为了遍野的绿色， 　　悄悄用生命把春天哺育！（全文2588个字，于08年1月11日雪夜。1月18日8时34分发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