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的梧桐树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6:11 编辑 <br /><br />屋檐上的梧桐树
一两年前，我经常去的菜市场后门是个喧哗热闹的地方，很多人从这个门口进进出出，有买菜的，有卖菜的，后门口有一条不宽敞的路，大概容得下一部汽车不是很顺畅的行驶，如果不怕刮蹭的话还可并排加一辆摩托车或是电动车，外加一两部自行车。在后门的右边水泥屋檐面上有一处细细的裂缝，在裂缝里向下长着一棵梧桐树，与其说是树，不如说是一株较大的草，然而它却在水泥的缝隙里，汲取极少的养份：水和水泥里的沙粒，就靠这些养份，竟然长成了有着灰黑色杆子，和碧绿的几片叶子组成的一棵树。我不知道它何时长出来，长了多久，长成了一棵树。它生存在这样恶劣而又嘈杂的环境里，肯定长得很慢，也许长了几个月，也许更久一些。
在这些时间里，白天，它可以看看屋檐底下人来车往，看着卖菜的人吆喝，和买菜的人讨价还价，拉拉扯扯，甚至于大打出手，这样一个白天也就过去了。夜晚，很少人会在菜市场后门口走动，屋檐下的领地完全都属于它的，没有东西会打搅到它思考怎样更快更好的成长，偶有飞虫落在仅有的几片叶子中的其中一片，也不会影响到它，反而它欢迎这些不速之客的造访。在思考之余，长长的黑夜对它来说是孤独寂寞的。
在人的世界里，不会有人关心它的存在，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的头顶上有一棵正艰难活着的生命俯视着他们。成为他们的看客。而我做为一个例外的，我注意到了它。观察它很久了。其实，发现它时，它已然成为了一棵树，尽管很弱小，灰黑色短而细的树杆屈卷着努力向下延伸着，想和大地接壤，作为大自然的一分子，它多想回到本该属于它的地方去。它属于大地母亲。
以后的日子，我只要路过那，就会以一种很庄重的姿态看着它，它离我太高了，我也只能仰头看着，看一会，然后踏实地从它底下走过。有一天，我习惯性地抬头看，发现它不见了，屋檐面上重新粉刷了一遍，很干净，那条水泥缝隙却依稀可辨，谁都看不出这里曾经有一棵小树在这里驻留过，挣扎过，努力的想长成一棵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