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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钱真那么重要吗

2020-09-17叙事散文梅边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5:11 编辑

2012年冬的时候,梅边认识了很远地方的一个女文友。说是文友,彼此读过的文章还很少。她先见了我的相片,看我穿的寒碜吧,后来她对我说,还以为我是文学的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5:11 编辑 <br /><br /> 2012年冬的时候,梅边认识了很远地方的一个女文友。说是文友,彼此读过的文章还很少。她先见了我的相片,看我穿的寒碜吧,后来她对我说,还以为我是文学的混子。我们开始发信息,扣聊,通电话。每次都是她给我打来,她说她每月的包话都用不完。那个冬天真冷。那时我在日照打工,自然就说起我的情况。看看那月又快到了月底,话费紧张,流量也快用超了。她又叫我什么来?我忘了;我说,你又不给我充话费。我在四面往里灌风的工棚里冻得哆嗦着,晚上全靠身下的一条电褥子取暖;再就是工友间的胡聊,和满室的烟气;我能用手机架起天南地北,算是奢侈而出格的享受了。我给她说这些,她不再相信。她说你的毛衣呢?被子呢?炉子呢……?我说没有,没有毛衣,被子,炉子……。被子不能说没有,极薄的一床——即便有一床厚被子,那时感觉也是极薄的了(在外面混,很不方便多带);有个铁炉子,还是哪个有心的,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支起一节破烟囱,住在二楼上,炭还要去四楼上偷;住的房间,还不叫房间,是正在建造中的楼,四面能用东西堵堵的就堵堵,不能堵的就算了,因为你也找不到东西堵,要是南面的房子还好,北面迎风的,可就有罪受了。——我说到毛衣,她就火了。她不信。她说你装可怜,让我可怜你给你寄毛衣的……她又说了很多,我没理她。她说起我上次提到的充话费,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我凭什么给你充话费?和男同志供,我还从未花过一分钱!”这边我笑我的,一句话也不分辨。我想我缺毛衣吗,家里就有好几件,我嫌它洞洞多,透风我不穿,我穿的是媳妇才给我做的新棉花的小棉袄,要不在外面早把我冻死了。我衣服穿的破,是我不及买,七大姑给我送,八大姨给我送,舅舅给我送,姐姐妹妹也都给我送,都是他们不穿了,母亲又愿意揽过来给我的,有次我抱怨母亲,都怨你,我不能买新衣服穿。我也喜欢这样;我想起他们叫我诗人,我想诗人才是这气质。再说,我何尝叫她给我充话费来?我说你急、急什么,钱真这么重要吗,一提到钱,就变脸了。我不生气,听她数落,还是基于对她的了解和信任。她是善的;一个写文字的人,他善不善,从他一篇文章就看出来。文字的朋友,不同于Q友,男女都不能相信是真是假。我只是一次次地给她发笑脸,以我的笑脸结束了这场对话。……两天过去了,我的手机里突然多出来一百元话费,我知道是她充的,就“哎哟”了。她说那晚上她下了扣就去外面给我充话费,以为有自动充值的地方,找到十二点了也没找到,第二天中午下班后又给我充的。我问她为什么给我充话费?她说就为你那句“钱真那么重要吗? ”
我不想再议论钱,因为钱真的很重要。两个50元钱,一个能买一身工作服(那种迷彩的);一个能(这让一个光棍进天堂的)。我空间里刚写的一篇《真爱书者》的日志里,最后写到有一种爱书人,“……他的爱不在书趣,心仍在烟火人家油盐酱醋之间也。”川媚读了,留评说:“最后一句应当修改油盐四个字,油盐--都是好东西,很真,算不得伪。”这可是说着了最实际的东西。这些钱,肯定能买两桶好酱油(不过,要买林徽因从山西带回来送给冰心的那坛陈醋,估计买不了了)。川媚是写文章的人,又是一位家庭主妇,难怪她懂。按说我也该懂的,只是我在家里不太关心这个。一百元钱到底有多重要呢?以前农村人盖房子,一开始他有三万,盖着盖着又缺少三千,他东借西借借来了,最后还缺一百,当这一百再也借不到的时候,这一百就重要了。前些年我村里有个人买楼,他张嘴的时候我原想给他两万,到了媳妇那里就卡住了。他没再来。后来他又来了,走到大门上问住我,我说还差多少?他说三千。我心里好笑,这点啊,还焉着个脑袋,不好意思得话都不说了。我找出个三千的存折给了他。三年后他和媳妇来还钱,拎了十几斤香蕉,两个大柚子。争着夺着,我媳妇只留了人家一个柚子。我在一边急,我还愿意吃香蕉呢。走了我埋怨媳妇,她说别因为咱借给人家了那几个钱就要人家的东西。实在她还是内疚当初没借给人家二万。我现在没把钱看得那么重,是我还没到最后缺这一百元钱。我爱生活,爱生命;也许有哪一天我忽然查出得了绝症,我才真正看得钱不重要。
2015-06-1119:43十里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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