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文联

                                         ——全国文联三期培训班记忆

      亲疙蛋下河洗衣裳
      双腿腿跪在石头上
      小亲疙蛋呀  小亲疙蛋
      欢快的乐曲，欢乐的学员，暖暖的文联，历历，如昨……

                                                 时光•记忆•收获

       接到市文联参加“全国地县级基层文联负责人研修班”的培训通知，我千不情万不愿，这份不情不愿的根源之一在于我认为所谓的“培训班”无外乎听几节高谈阔论的报导，开两场高处不胜寒的探讨，提几点“等得花儿也谢了”的建议；根源之二在于一想到几个小时的车程,胃又将受一次翻江倒海的洗礼，便活生生地恐惧着。直到报到的前一天，仍未发生期待中的意外，只得硬着头皮承受想象中的地狱之旅。
还好，爽爽的贵阳首先带给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一份好心情。报到当晚，有一项名为“破冰”的活动在培训的酒店举行，我没有参加。第二天，在会议室里看到一些同学的作品，才明白，所谓“破冰”即为学员沟通交流，破除心灵壁垒，构建友谊。
       培训讲座在一周的安排中占3天，中国文联领导、北大教授、文艺研修院专家，以及先进市文联代表作了专题讲座。讲座令人意外地感觉到朴实亲切接地气，许多方法和经验完全可以用来指导自己的工作，很多同学认真地做着笔记，会议与讲座特有的催眠功能宣告失效，李屹书记在对各级文联现状调研中提到的“中国文联风风光光，省级文联有弹有枪，市级文联摇摇晃晃，县级文联跌跌撞撞”的精典概述引发学员们更多的共鸣与感慨，处于最基层的我们，甚至有种暖风拂面的感动。
       座谈会则是分组召开的，70位来自全国各市县文联的负责人分成了3个小组，推选了正副小组长，我所在的第3小组有来自江苏、浙江、山西、内蒙、新疆、河北、河南、上海、北京、四川、广西等地的市县级文联负责人20多名，座谈会在小组长的主持下积极而热烈，每一次介绍就是一次对各自家乡的宣传；每一次介绍也是一次对工作的总结展示；每一次介绍亦是一声声友情的邀约。每一位同学都那么认真而热情，唯恐述得不详道得未明，以至于小组长不得不再三提醒时间，直至勒令罚停！
       逐渐滋生的友谊与交流短暂的遗憾在暗地里极不安分地萌动。年轻的小姑娘——我们3组的副组长于是与大伙商议，开辟一片土壤，让它们生根发芽。于是，“三期地县文联负责人班”QQ群在我们的座谈会上宣布诞生。
愉悦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结业汇报演出氛围独特，金戈铁马之声与高山流水之情相融。各小组最优秀的学员走上讲台，总结汇报本小组的情况，宣读小组队名、口号和结业感言，小组成员一齐演唱本小组的队歌。文艺界真不缺人才，队歌多是小组学员改编或自创，队名与口号也是小组成员智慧的结晶，精辟的语言，风格各异的音调，对文艺工作的敬重与热爱，化作一阵阵欢乐的掌声，在会场里荡漾……
      至此，我已经对未放弃这次机会感到万分庆幸。那些发达地区文联在文艺工作中的方法经验，文学艺术水平所到达的高度，像一支炫灿夺目的万花筒，兴奋着我的视觉和神经，一串串关于文艺—方法—高度—资源的词汇，化着万花筒里的种种模型，在我的脑海里嗡嗡作响，久久不息！
       “一周的时间实在太短，短得还来不及认识所有的同学；而一周的时光却又那么长，长到值得我用以后的一生去珍惜、去探索”。我在结业感言里这样写着。
      珍惜的，是友谊，探索的，则是太多关于石阡文艺工作的未来。

                                                   快乐大巴•亲疙瘩蛋

       调研的时间为2天，地点是遵义和安顺。离贵阳均有两小时车程。于是，我们的大巴里便演绎着一幕幕快乐。
       出发不久，副组长便告之，组长请我为大伙介绍一下贵州，活跃一下氛围。尽管心里打着毛毛鼓，但作为车里唯一的贵州人（其实并非唯一，省文联两位负责联络的领导也在，只是当时没注意），我义不容辞一口应承。车还行驶在喧闹的市区，我的大脑立马开工，急速运行，搜索着有关贵州的地理、历史、政治、文化以及旅游等方面的知识，太多的空白令自己惭愧又着急。灵光一动之间，赶紧拨打做旅游工作的好友电话，来一回临时抱佛脚救急。
      出得市区，我现炒现卖当起了讲解员，“坑、蒙、拐、骗”之术非吾所爱，实属无奈。我的讲解遇弯绕道遇坎跨越，道不可绕坎不可跨之处便寻非吾所爱之术，尽量用语音和语速的美感掩盖讲解的漏洞与偏差，在成功地转移到介绍石阡后，我在心里小小地美了一下（至今，每每回想当日解说，汗颜）。
      车内的氛围很快被调动起来。“秦腔”几乎有些迫不急待，自编自导说唱着自己，滑稽的腔调、偶尔能听懂的一二句台词令人忍俊不禁，畅快的笑声飞越车窗，撒播进沿途的风景里。
      男女对唱《刘海砍樵》、《夫妻双双把家回》的欢快诙谐，大漠戈壁与大草原辽阔浑厚的音域，间或来上一段诸如孙子与爷爷温堂洗澡，孙子问爷爷为何上面的头发白，下面的头发却黑？爷爷啼笑皆非，答：上面想的烦心事，下面干的快乐活之类的浑段子。专业级别的歌手，“黄家”音乐学院的杂牌，说的，唱的，表演的，插科打诨的，鼓掌的，喝彩的，好一辆快乐大巴。
    《亲疙瘩蛋》其实是叫《亲疙瘩下河洗衣裳》，山西五台的嫦娥主席一展歌喉，大伙便被那欢快的旋律，浓郁的山西民歌风情迷住了，一声声亲热的亲疙蛋，逗得大伙笑声不断……
      亲疙蛋下河洗衣裳
      双腿腿跪在石头上
      小亲疙蛋呀  小亲疙蛋

     小手手红来小手手白
     搓一搓衣裳把小辫儿甩
     小亲疙蛋呀  小亲疙蛋

     小亲亲来小爱爱
     把你那好脸脸扭过来
     小亲疙蛋呀  小亲疙蛋

     你说扭过就扭过
     好脸要配好小伙呀
     小亲疙蛋呀  小亲疙蛋

       一曲下来，大伙一致要求嫦娥主席教大家唱。于是，嫦娥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认真教着，大小孩们、老小孩们劲头十足地扯开了嗓子唱着、吼着，南腔北调的、五花八门的小亲疙蛋在车内外响彻……
       后来，大伙商议我们第3小组的队歌，在反复的挑选之后，一致圈定这首《亲疙瘩蛋》，嫦娥又义不容辞地担任教练和领唱。两天的调研途中、大巴车里，近一半时间在嫦娥的训练中度过。而教练嫦娥，不知什么时候，已被这一群大小孩和老小孩“亲疙蛋、亲疙蛋”地叫不停。
       至今，“三期地县文联负责人班”QQ群里，“亲疙蛋”仍是大伙最热爱的称呼。“亲疙蛋”和她的《亲疙瘩下河洗衣裳》已成为大伙心中最亲切久远的记忆。
         
                                                        室友•酒友•学友

       室友姓唐，遵循网络江湖规矩称唐美眉。唐美眉来自重庆南川，为南川区委宣传部副部长兼区文联主席。报到的当天，与唐美眉曾在酒店登记处相遇，还彼此问及来处。晚上，来到居住的房间，唐美眉与我同时一愣、一笑：室友！
      重庆与贵州毫无语言沟通上的障碍，我与唐美眉很快便热络起来，谈各自的家乡，谈小孩，谈工作，也谈时尚和减肥，唐美眉还谈了我未参加的“破冰”活动。直到眼皮重得难以支撑，才嘀咕一句：睡觉。
      被闹铃叫醒时，唐美眉已快洗漱完毕，见我起床，便说：杯子里的热水是给你准备的，快吃了药吃早餐去。原来，前一晚的减肥话题我说起自己在减肥，并展示了带来的减肥材料。后来的每一天，总是唐美眉先起床，首先烧上一壶开水，为我倒一杯凉着，待打理完毕，水温正合适。
      唐美眉带了手提电脑，大多数时间，无论是坐车累了，或是学友聚会喝酒晚了，回到房间，她仍要坐在床上码字，何时休息何时起床我大多不知。
      唐美眉与我分在不同的小组，培训之余，我俩多数时间一起行动，一起用餐一起溜哒，晚上一起与学友聚会喝酒。结业典礼一结束，学员们便各飞东西，唐美眉的机票是第二天一早的，而我联系的车子也是第二天返程，于是，结业当天的整个下午，在爽爽的贵阳，唐美眉和我（如果用词再准确一点的话，那便是，唐美眉陪着我），逛遍了大小十字、女人大世界的每一个服装铺子……
      回来不久，快递公司便送来一包裹，地址是室友唐美眉的单位。两期精致的《金佛山》文学期刊，一本90后作家走进金佛山文集《被风吹过的夏天》，还有一本，则是唐美眉的散文集——《一地书香》。
      于是，某个安静的下午，泡一杯石阡苔茶，在氤氲茶香里，静静品阅《一地书香》，有美丽温婉女子，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青丝摇曳，着古典仕女妆容，踏一地书香，旖旎而来……

       初识酒友，则缘于室友。酒友何许人？四川刘模与北京刘忠诚二位帅哥也。
       报到第二晚，室友唐美眉电话不断，四川老乡与重庆老乡在附近夜霄摊聚会，催她前往。室友再三相邀，又想着能够结识外地的文友，于是随室友欣然前往。
       街背面一条狭长的巷子，两边全是夜霄摊子，东张西望间，几个人在不远处挥手招呼。
       一张小方桌，桌上摆满烤洋芋、臭豆腐之类的夜霄，四个消毒碗里倒满啤酒，旁边的地上，还放着整整一大箱。三男一女站起来，让座、摆碗筷。唐美眉作了介绍，四川广元的美女向主席、四川苍溪宣传部副部长兼文联主席刘模、重庆忠县的邓主席、北京顺义的老乡刘秘书长。刘模热情地给室友和我倒酒，看着地上的那一整箱，想着自己初见成效的减肥行动，我再三推辞，室友也不断帮我说话，但这哥们纯粹不予理睬，非要倒满，北京老乡在旁鼓捣，不怕，满上满上，喝不完算我的。
      大家边喝边聊，倒也没有因了我这个外人的参与扫了老乡聚会的兴致。北京老乡讲他在部队训练的趣事，并再三叮嘱我们如到北京必须打他电话，要带我们到处溜哒溜哒，给我们保驾护航，保管小混混不敢靠近……
      酒至半勘，聊意尚浓。刘模突然问我是什么族。我老实答：侗族，还借机介绍起我县的民族类别。他便又叫我猜他是什么族。一丝稍纵即逝的坏笑被我瞬间捕捉，恍然明白了这家伙葫芦里的药。于是恶恶地回击：“伪羌族”。有听众蒙了，追问是个什么族？便都笑而不答，转移了话题。后来的某晚，同样一大群人喝酒聊天，王雪春主席颇有兴致地观我俩打嘴巴仗，“伪羌族”被再次提起，众女生便组成联合战线，木板板枪、塑料枪、玩具枪、儿童枪等等，一齐拿他开涮……
      大家相互敬着酒，二刘更是豪气干云，还嚷嚷着培训这几天大伙必须晚晚到场，在这里喝酒聚会。
减肥可以从头再来，这一群人的聚会此生定然不再。
      去他娘的减肥……
      顾虑一消，豪情顿长，觥筹交错之声越发激烈。
      此后，果然晚晚相约，晚晚聚会，晚晚交流和喝酒，且队伍越来越庞大。结业前夕，最后的晚餐散去，二刘又张罗着最后的聚会。来的人比平时都多，两张方桌并成一排，摆满了酒和零食。许是晚餐的时候大伙都喝了点酒，又想着明天将各自打马归槽，于是诉交情谈心得发邀请，以酒明志以酒倾情，酒来酒往，空前热烈。
近12点，一辆警车开进小巷子，几个民警一直朝我们这伙人看，感觉不太对劲，北京老乡吼一句，我看看去。也不知说了些啥，车子开走了。回来说，声音太大，附近居民把我们告了。于是提议散了，却不肯，说交涉好了，没事，继续。大伙便说：小声点，小声点。过了约半个多小时，警车又开了进来，那几个民警既不下车也没来阻止我们，车就静静的停在巷子中间，当唯一的观众。十来分钟过去，大伙挂不住了，齐喊：散了。
      散虽散了，犹记得两酒友曾约，找机会到石阡，再喝。也曾诺，在石阡，陪酒友喝个痛快。
      一周培训完毕，减肥成果为：增重三斤半。负责减肥的美眉责怪又盘查。便回：大姨妈驾临，掌控不力。

       关于学友，此时此刻在我的脑海里其实已无法取舍，许许多多研修班学员，于我而言，既是师，亦为友。且容我取两段最初的感动一叙吧！
      大概是培训的第二天，正在用餐，一位身材高挑、气质高雅的女学员端着餐盘走过来，操一口标准好听的普通话对我说：杨主席，我想向你打听件事儿。原来她准备培训结束后去梵净山，想打听相关线路及交通情况。对于线路天生痴呆的我赶忙打电话问旅行社的朋友，解答了她的问题，又向她介绍起石阡的温泉和风光，邀请她游梵净山后去石阡泡温泉。
      后来才知道，酷爱旅游，干练精神的她便是全国文联系统先进个人，江苏徐州的王雪春主席。     
      友谊或许便始于此。晚上聚会，王主席也与我们喝酒聊天，谈文联与协会工作、谈她留学国外的女儿、谈她旅游的经历。
      结业典礼的早晨，刚起床便收到她的信息，说已飞到铜仁，正在去江口梵净山的路上，托我将她的东西邮寄回去。准备联系江口的朋友陪她，却不让麻烦。下午5点来钟，发来信息说马上下山，准备赶往石阡，让我打听一下客车情况。江口到石阡弯多路急雾较大，外地客人最容易晕车，客车往往发得较早。于是委托江口的朋友安排好食宿，想让她好好休息一晚再赶路。结果江口的朋友来电说她下山后又租出租车往石阡来了。到达石阡，已是晚上11点多钟。
      在石阡的两天，我们陪着她游各处景点，尝神仙豆腐，听赶马车的老头唱山歌，品石阡苔茶，泡石阡人引以为豪的温泉。
      她独行侠般的风格和胆气总令我不由得深深敬重和佩服着。有时，却又莫名地生出些许怜惜。我暗自嘲笑自己定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
      而她关于文艺工作的一些思路和理念，更是让我感受着一种井底之外的开阔。

      饭不好，管饱；酒不好，管倒……
      于洪亚主席热情地邀请石阡的“摄”们作客新疆。
      摄友们显然被大草原的美丽、浓郁的异域风情，以及刀郎部族的美女们撩拨得动了心性。然而，一句“管倒”又令人心生畏惧。于是，纷纷向于主席讨教起“免倒”之策。
      来自新疆阿克苏地区的于洪亚主席与我分在同一个小组。对他的最初印象来源于小组的座谈会。那是一个关于文广新局与文联工作职责的衔接问题。有学员在工作交流中谈到，有文广新局顾及不了或不愿干的事，文联往往捡过来干。她的愿意本是表达与文广局的协调以及当地文联部门躬身主动作为。谁知一个“捡”字令大草原上的汉子心生别扭，当即反驳说，文广新局干的是群众文化，是基础层面上的文化，文联干的是高雅文化，是精神层面上的文化，两者不在同一档次，要捡，只能是他们捡我们的。话音未落，便惹得一阵掌声。
      于主席来石阡，大约是因为我的介绍让他动了心。由于爱好摄影，我便召集了石阡的摄友们一起接待，一番交流下来，一大帮摄友恨不得立即策马扬鞭，奔向辽阔的雪山草原。
      工作人员小肖用摩托车带着他在县城各处景点转悠、拍摄。他与小肖在摊边吃完简易的午饭，才告诉我们，还一个劲地说给我们添不少麻烦。
      在石阡河口，于主席被那群美丽的精灵牵绊着，原定的目的地尧上被抛之脑后。河边一家已建至两层的民房无疑是最佳拍摄点，小肖征得主人同意，两人便在屋顶上蹲上二三个钟头，静候夕阳西下，群鹤归林。
       后来，于主席兴奋地将石阡河口冠名“白鹤最佳拍摄地”。临别，这位有着大草原般广阔和豪迈特质的学友一次又一次地表达着感谢与邀请。几天后，四套厚重的《阿克苏文集》、四份新疆特产到达石阡。原来，他早将我们的人员记忆于心！而那份，被小心放置，仔细包装的珍贵礼物，则是交流的时候我无意提及的，圣洁而神秘的——天山雪莲。

       此时，我敲击键盘的手欲停还休，思绪，仍在信马由缰驰骋，一幅幅暖暖的图片如片尾花絮快速回放：江阴刘主席、慈溪孙主席、长宁蔡老师一起商议着来石阡交流指导的场景；蔡老师想着为希望小学捐赠物资的场景；杨主席、程主席泼墨留念的画面；王主席欣然答应为我县书者点评指导的感动……
      明天，暖暖的文联将有更多暖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