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原创】“金厝边”这把金钥匙

　　一线城市溜达多了，便想起老人的话——赚钱可以去大城市，生活还是县城最好。我对这话“合听”，不单是因为小城市没有“水泥森林”只有“水泥灌木”，还因为这些八层以下的“灌木”型住宅里，都有“金厝边”（好邻居的昵称）。 　　如今我到豪华社区去串门，走在小区花园里遇到人彼此都没打招呼，电梯里迫不得已遇到人了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招呼。没办法，寸土寸金的一线城市里，垂直型的邻里关系，早已退化到“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的边境状态。 　　老子你好嘢！早就料到一线城市会有今天，还把该状态写在《道德经》里。但现代坊间就是如此，为了那点可怜的金钱，拼命的人们能保持这点表面的和谐，已经算是文明了。招揽人才的广告说：来了就是叉叉人。其实，同时也是陌生人。 　　不久前某晚，我在非一线城市某低层住宅区做客，一名窃贼在民宅撬门时被主人发现后仓惶夺路而逃。愤怒的事主冲出家门紧追不舍并大声求助，邻居闻讯后纷纷自觉加入追捕窃贼的行列。不久，窃贼就“过街老鼠”般被擒获并扭送警方。 　　这种窃贼上门的情况，在有门禁管理的高层住宅区发生的几率不大。但邻里之间一呼百应的动人场面，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一来因为有偿物业管理的物质条件存在，二来更因赚钱需要而无暇顾及的邻里关系趋冷淡。感情因此成了奢侈品。 　　而我旅居时，常去“遛人”的农村回迁居民区情况则不同——虽然鸡犬声相闻，但邻里相来往如常、如前。这些居民与被征土地建成的高楼相邻，颜值却无隔壁居民的“高冷”，除了对上门的“村”外人热情之外，对村里人更是动辄露齿。 　　对于这种“动辄露齿”我好羡慕，觉得城市的住宅区不管是封闭形式的还是自然形式的，也不管其居民构成如何，成熟的标志就是看能否形成相互守望的氛围。来自五湖四海居民既然有缘相聚了，就应增进彼此了解，共同关照共同的家园。 　　或曰：彼此了解涉及隐私。其实，邻居相互了解，总比被梁上君子了解要好。安保系统有漏洞，邻居互相关心、爱护、帮助的精神便是“防漏剂”。住高楼了“三互相”情怀反倒淡泊，就像破坏自然环境遭到天灾报应：“人祸”接踵而至。 　　“银亲戚，金厝边”。一线城市高层住宅区如今缺乏的，正是这样一把金钥匙。这则被遗忘的千年人居训诫，曾经熏陶出古代家居文明的典范。这个古老的经典如果能镶嵌进现代城市楼宇里，对无论是土著居民还是外地移民，都是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