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勒斯,我在
2021-12-26叙事散文芳菲
一、那不勒斯(Naples)是热情的,甜美的,她总是用温馨的阳光,温暖来自自世界各地的人们;那不勒斯是古老的,她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那不勒斯是神秘的,她还有着无数等待人们揭开的神秘的面纱。所以,这个秋天,我们置身于那不勒斯,在这里流连忘……
一、
那不勒斯(Naples)是热情的,甜美的,她总是用温馨的阳光,温暖来自自世界各地的人们;那不勒斯是古老的,她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那不勒斯是神秘的,她还有着无数等待人们揭开的神秘的面纱。所以,这个秋天,我们置身于那不勒斯,在这里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是的,庚子年的这个秋天,我们似乎和地中海结缘,从瓦伦西亚的地中海沙滩回来一周,又来到那不勒斯海湾。那不勒斯是坎帕尼亚区以及那不勒斯省的首府,是意大利南部的第一大城市。九月,是访问那不勒斯的最佳时间,瓜果飘香,果蔬品种齐全,味道甜美。在这里能品尝到各种鲜榨果汁,健康好味道。鲜榨果汁店有专门的门面或者街角小屋,有些咖啡店也提供鲜榨橙汁。我们逗留的几日气候宜人,无论在那不勒斯的大街或小巷,都能够感觉到馨香的空气,高远的蓝天,温情的秋风。
周日上午10点,乘坐特快列车从米兰出发,于下午2点半到达那不勒斯。那不勒斯火车站在古城中心,我们打了辆的士来到海湾附近的在网上预订的酒店。放下行李,稍事休整,出门寻找食物。意大利的特快列车不像瑞士的列车里有套餐,此刻这个时间就当是午晚餐了。酒店附近有一家母子鲜榨果汁店,几十个品种,买一杯品尝品尝。
沿着大街向海港方向行走,很快在街边看到一家披萨店。那不勒斯市是披萨饼的发源地。因为靠近地中海,海鲜也是这里的一大特色。于是,我们点了披萨饼和海鲜面。我看到店门框上写着Trattoria,根据老公的解释,这属于家常小餐馆。却很干净。原色桌布,蓝色棉布餐巾。披萨和面点很快上来了。披萨饼很大,皮儿薄薄,火炉烤制的恰到好处,咬一口,脆脆的,带着点炭火的香气。我参观了披萨饼烤制过程。炉子烧的旺旺的,把灰扫到一边,做好的披萨饼放在大铁铲上,直接送入炉膛底部,大约五分钟就好了。海鲜面的味道也相当不错。算是那不勒斯的迎客餐吧。
填饱了肚子散步去海港消食。一艘豪华游轮静静守在海边,等待上岸游览的客人回家。高达10层的庞然大物,俨然现代版的泰坦尼克号。最上面的露台上隐约可见游泳池的跳水栏杆和滑梯。不远处的海湾停泊着三四艘大型货轮,此刻正在卸货,三辆集装箱货车前后相继开出港口。
海湾对面的古城堡吸引了我的目光。城堡浩大恢弘,浑身上下灰蒙蒙的,写满岁月的沧桑。走进去,才发现其惊人之处。城堡是1293年为安茹王朝的皇室所建的皇宫。我们在里面徘徊,感受着历史的厚重,文化的斑斓,以及时代的兴衰。出来的时候,时近黄昏,一名中年人手里拿着铁锁,正准备将一个朝代关进古老的大门中。
二、
为了对整体城市有个宏观印象,抵达那不勒斯的第二天,我们分别乘坐欧洲流行的红蓝线城市观光车展开对那不勒斯的探索。红色巴士游览古城区,这是欧洲最大的历史城区,有着2700多年的历史,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坐在游览车的二层俯瞰,古城里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川流不息的汽车,东窜西跑的摩托车,以及熙来攘往的人群。无不彰显着城市的繁华和热闹。随处可见的巴洛克式建筑在晨辉中发出振奋人心的光芒。环绕古城门内外的街边大市场,从穿到用,从古到今,从新到旧,好像一个万宝囊,想要什么都能在这里找到。一家中国人经营的服装摊位上,标着所有服装一律3欧元。先生觉得这价格便宜的不可思议,“这衣裳能穿吗,不会有毒吧?”经营摊点的大多是外国人,摊后站着的壮实大叔,和拉着顾客劝买的小伙子们,颇有点黑社会味道。
那不勒斯唯一清静的时刻是在修道院的一个半小时。修道院在闹市中心,却闹中取静。前面是高大的教堂,后面是修道院。经过两道门走进去,恍然进入另一个世界,周围倏地静下来。偌大的院子里,两条十字交叉的甬道很长,两边竖着贴着花瓷的柱子。院子里有芳草萋萋流水潺潺树木青青。二战期间曾经炮火轰炸,十年重建后,再现了昔日的景象。重建过程中发掘出不少文物,保存在二楼的博物馆供游客参观。那些文物大多与基督教相关,对此没有太多研究的我们随便走走,最感慨的反而是这里的静谧。
那不勒斯是座矛盾的城市。它有着完美干净的蓝天碧海,高雅有序的富人别墅区,然而,当我们踏入中心城市的一刹那,心却颤了一下。若是用一种颜色形容那不勒斯,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灰黑色。若是用一种材料形容古城,我则毫不犹豫地选择石头。石块建成的高房大屋,石块铺就的街面。它们随着时间的推移,仿佛铁匠的皮裙,通通变成锃亮的灰黑色。
那不勒斯建筑在整座石山之上。城市地下蓄水系统从整块大石中凿出,有如一个地下世界。进入地下世界需要经过大约150个石梯,然后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面前出现一个高大宽敞的空间。从这里出发,经过令人惊心动魄的狭窄的石缝,害怕密闭空间的我,脑子里不断想象着大石忽然合拢了怎么办。终于走出这段曲径通幽,我禁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前面是一潭清水,顶部直通地面,三个孔洞对着地面的水井。曾经的那不勒斯人就从地面的水井中取水。以人工在地下挖出这样大的石洞确实令人惊叹。
挖掘从5000年前就开始了。最初,人们深挖地下,取出石方,建造城墙和教堂。经过几个世纪的采掘,形成了400公里长的蓄水池,内有隧道连接各个洞穴。1884年停止使用,二战期间被作为防空洞使用。如今开放给公众了解古代那不勒斯人的储水系统。遗憾的是城市里的很多口井被人们用垃圾填满了。我们只看到其中一个蓄水池和上面的三个水井。
最后,我们乘坐蓝色巴士绕大城一周。巴士驶过山坡,驶过阿玛尔菲海岸,驶过一间间古老的咖啡屋。幽幽的蓝色海水,精灵般从我们身边掠过,矗立在梅格里斯岛中的那不勒斯最古老的蛋形城堡如同虚幻的立体图片,充满神秘气息。
三、
时光在庞贝古城似乎凝固成一部厚重的欧洲文明史。
自早晨9点,循环游览车开始送客人从那不勒斯码头前往庞贝。古城有三个城门,我们在马瑞纳大门附近下车,进入庞贝古城。宽大的广场似一架时光机,将我们从公元2020年带到公元79年。石雕大门,通往各个街道的入口,排列整齐的房屋,无不向我们昭示着这座城市曾有的繁盛。这座曾经仅次于罗马的第二大城市,此时此刻,却宁静的令人颤栗。
不同于我们游览过的任何一个景点,这座“空城”,用无声的语言向我们讲述着曾经发生的惨烈。刚刚开始洗浴的躯体,正在执行烹煮任务的锅灶,石板路上悠闲行走的人们,撒欢串门的狗儿,磨面店里的谷粒,烘培房刚烤出的面包,榨油坊里的橄榄油桶,小酒店里一缸一缸的酒,客栈里休息的住客,赌场里正酣赌的人们……一切的一切,都在公元79年,维苏威火山爆发时湮没,庞贝古城的生活图景一瞬间成了永恒。
庞贝古城面积约1.9平方公里,四周环绕着4800多米长的石砌城墙。由南到北,由东到西各有两条笔直平坦的大街,把全城分成9个城区,每个城区的街道和小巷纵横相连。街面宽达10米,铺着整块大石板。凝望着路面上被磨低了寸余的两道车辙,我仿佛听到马蹄奔驰的“得得”声。
我的目光被交叉路口处设置的一块凸起约30厘米高的石柱吸引。不能不说那时候的庞贝人已经相当人性化。那个时代的交通工具主要是马车,武士与贵族的马车常在路中间疾驰。马车临近交叉路口时自然放缓速度,让车轮从石柱夹缝中缓缓驶过。
善于享受的庞贝人,在城内建有3个大浴场,阳光从穹顶射入,令石片贴成的大小不一功能各异的浴池变得鲜活生动。隔着千年岁月,我的耳边仿佛传来喧哗的人语,嗅到混杂在水蒸气间的汗味。我甚至看到川流不息的奴隶们,为浴客做着精油按摩化妆除毛之类的服务项目。古城边高大的石墙之内,是可容纳近2万观众的露天剧院。中间低平,四周被倾斜的阶梯式看台环绕。后台被三四米高的石墙隔开,如同一座迷宫。
走过古城的街巷,仿若走在中国的某一座古老的石城中。路边时不时出现高宅深院,墙壁上有着那个年代的壁画。也如同任何小城,商家们用各种有趣的标记吸引顾客。先生指着一家商铺的牌匾念给我听,“钱,欢迎你!”。
走出庞贝城,沿着山路,我们走向神秘的维苏威火山。狭窄的盘山路上洒满火山后留下的黑色石子。我买了一根手杖,与先生并肩前行。宁静的萨尔诺河在山脚下静静流淌。那不勒斯城在耀眼的阳光下沉思。
站在火山口旁边,这座曾经在将近两千年前发威的维苏威火山,而今如同一位优雅的绅士伫立在我们面前。绕着火山口的边缘行走,时不时看见山口中有缕缕热气蒸腾而出。据说维苏威火山每两千年爆发一次,那么下一次爆发将在2079年。看样子我是没有机会再次了解这个历史性事件了。在此记录一笔,留待后人查看。
流连于那不勒斯,我觉得,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我的灵魂深处滋长。我认可自己无力抵达的地方太多,而脚,已经开始疼痛。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我一辈子都无法领悟的事情。比如,在疫情期间,仍有那么多人周游列国;比如,曾经繁华的庞贝古城,仅仅是因为火山爆发导致城市的毁灭;比如,那不勒斯庞大的地下室,究竟是如何建设的,等等。夏虫不可以语冰,难道,我不是那只夏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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