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爱

满满的爱
林梢客\文
昨晚，婆婆打电话来，问我是否回去。说如果我们回去，她提前准备着，给我们做好吃的。虽然不习惯热情外露，内心的暖却一波波漾起来。我知道她想文儿了，便说，那我星期天带着小文回去吧，住一晚，她周一开学，就从那边直接去了。婆婆欢喜地应着，挂断了电话。　　　　我从来都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合格儿媳，但婆婆却从来没有对我表示过半分的不满意，她一直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女一样，从不吝啬对我的包容和慈爱。记得有一次，同事的孩子结婚，我名义上在厨房里帮忙，其实什么都做不太好。看我笨手拙脚的样子，一位年长的阿姨毫不客气地说，幸亏你不跟婆婆住在一起，要不，还不被人家骂死。我立刻说，我的婆婆才不会呢！这位阿姨，她是以自己的心地，揣度了天下婆婆的胸怀，殊不知我的婆婆，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苛求我。有时候回家，遇上婆婆包水饺什么的，我自然会主动帮忙，但包得很慢，样子也极其不美。如果有邻居来串门，我只得先心虚地自嘲一番，婆婆却总是给人家说，他们一直都在上学，然后又天天上班，哪有时间学这些东西，这就已经不错了，自己吃有什么好歹。邻居也便点头附和着，顺便夸夸我其他方面的好，让我的羞惭尴尬稍得缓解。　　　　知道我厨艺不精，婆婆便常常做许多美食存在冰箱里，等我们回去时打包带回。水饺、手擀面、小面棋子、炸鱼、炸肉、煎茄盒、藕盒，等等等等，每次回去都是大包小裹早已备好，满满都是享用不尽的爱。但随着岁月的更迭，婆婆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衰弱了，因为椎间盘突出，腰也弯了。虽然我们屡次告诉她，不要再操心这些事情，好好休息，保养好自己的身体，比什么都好。可她却依然不肯让自己闲下来，一有空就为我们做这做那。　　　　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对于婆婆的给予，文儿和H有了截然不同的态度。　　　　文儿懂事后，几乎每次回去，婆婆都会背着我塞给她几元、十几元的零钱，让她自己留着买零食吃。从前，文儿基本不要，总是找机会悄悄塞还给奶奶。可是那一次，她却没有拒绝，任凭婆婆给她装进了口袋。倒是H，对婆婆给备好的那一兜兜美食，态度无比坚决地拒绝拿走。婆婆一次次从冰箱里拿出来，他又一次次原封不动地放回去。经过多次拉锯战，最后彼此让步，H答应只要一小部分，并“严正”声明：以后再也不会拿了。还态度生硬地告诫道：因为文儿住校，我们两个基本都在公司吃，所以你也不用再为我们做那么多了，做了我们也不要。　　　　回来的路上，文儿把奶奶给她的零花钱拿给我看，我问她：“这次，你怎么竟然要了奶奶的钱？”文儿说：“因为我觉得，我要了奶奶会更高兴，我想让奶奶开心些。”所以，文儿对H刚才的态度非常不满，认为他那样坚决地拒绝接受奶奶的爱，肯定严重伤害了奶奶。我也认为他有些过分了。H沉默了好久，才慢慢说道：“如果母亲做了我们就拿走，她就会一直做一直做，她腰不好，我们怎么忍心？这次我们坚决不拿，慢慢地，她就不会再做了。”　　　　我和文都默然了。瞬间觉得他这样做，也蛮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对于老人家忙忙碌碌却又欢欢喜喜的付出，拒绝或者接受，到底怎样才是正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