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杂谈

生死杂谈
。飘叶如蝶。 朋友书房里有一副字画，每每想起，总有一丝淡然的笑意浮上心头：好好地活，因为我们要死很久。 对于生死，我没有作过深入思考，直到父亲离世，才从懵懂中醒来。原来，人的一生竟是如此短暂，短暂得就像秋天里一片树叶飘零时的叹息。 父亲离去的日子，正是他的生日。想起往年的快乐，对比今年的凄清，一阵阵的寒揪得人心痛。一个朋友给我留言：世界上本没有生死。死，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生。心稍安。在陪伴日日追念父亲的母亲眼里，我读懂了伤感，悲叹，豁然。 本来以为，死亡离我相当遥远。当生离死别就在眼前，心里依然是纯纯的，傻傻的，幼稚透顶的祈盼。独自一人陪伴弥留中的父亲，紧紧握住他的手，重复着给他讲着曾经从他那里听来的故事。可是，我终究没有唤醒慈爱的父亲。我知道任何力量也不及自然之神力，一切好像早已注定，如佛的箴言。 常想一位久病卧床的朋友说过的一句话：“清晨，当我睁开眼睛，能感受到一丝光明，能听见一声鸟鸣，能感觉到自己还有呼吸，那是多么美妙幸福的一件事！” 或许，只有经历过病痛的人才真正明白——痛是活着的标签。因为我们至少还能感觉到痛，还能在痛中呻吟辗转。这是上天在用它独特的方式考验我们。痛，更能让我们珍惜生命，珍惜今天，珍惜世上一切美好的东西——亲情、友情、爱情。 从书中，我看到病重中的霍金对生死的豁达；生活中，我看见人们对生命的敬畏。正因生之不易，才在有限的时空里，坦然面对一切艰险与挫折。这是对自然力的较量，更是对自己的尊重，对生命的尊重。 曾经给一个失恋的女孩讲过这么一个故事：一个人迷路后，饥渴难耐。他走进一片果树林。一阵风过，一个苹果正好砸在他的头上，他如获至宝。他飞快地跑过去捡起苹果捧在手心。他正想吃掉这个苹果，却发现苹果上有个虫眼。原来是个烂苹果。一气之下，他取出绳子吊死在果树林里。听完这个蹩脚的故事，女孩子流着泪笑了。随即，她低下头红着脸说：“我也是果树林里的吊死鬼！”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显得特别轻松。或许，放下心结，就在一念之间。解开死结，也在一念之间。 世间有太多关于生死的故事。不管重于泰山还是轻于鸿毛，总是因人生取向不同，对生死作出的抉择也不一样。“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这是李清照正气凛然掷地有声的宣言。打开书本，文天祥的崇高气节又在字里行间闪耀着熠熠光辉——“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元好问《摸鱼儿》中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将情的演绎推向高潮，人可以爱到刻骨铭心，爱到生死相许。你听见了么——“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纳兰容若的爱穿越历史的时空逶迤而来，就在你雨打芭蕉的窗前灯影里低回，其香其声其韵，远远胜过了生命的厚度。生命之神从不管身份尊卑和地位高低，更不点评死法的千奇百怪，其结局总是一样——轻到焚灰化尘，留下的，只是一种精神，一种风骨。 一直非常喜欢一部外国电影里的片段：弥留之际的男人睁开眼睛，炯炯目光，让守候床前的女人惊喜万分——他不会离开自己了！男人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说：“亲爱的，要微笑着送我出远门。答应我，我才放心！”女人含着泪微笑着：“我会的，亲爱的。再见！一路走好！”男人微笑撒手，女人微笑垂泪。她俯下身子，深吻男人额际。爱与生命一同升华，成为世间绝美。 前不久，一对八十多岁高龄的老人相依相拥执手参加了捐献遗体自愿者活动。他们的健谈、开朗、热情深深感染着所有的人。老人说：“如果我的身体还有一点点用处，就都拿去。没用的就变成花肥吧。”生命对于他们，已经不以长短来论，更不以时间来论。 世上有这么多的人，每分每秒，生生死死，都遵循着活或者超越着自然规律，不刻意，不矫情，若行云流水，自然而然地散发着芬芳的气息。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般静美。”这是最为豁达的情怀。 2013-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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