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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有一种花,叫做柿花

2021-12-26抒情散文叶浅韵
云南宣威人称柿子为柿花,固执地叫了多少代人。柿花其实不是柿子的花,而是它的果实。大概是挂满枝头的果子,可与庄稼人眼中任何一种花媲美吧。待秋叶落尽后,光秃秃的枝头上挂满了黄色的柿子,远远望去似满树的繁花,在萧条的季节深处,显得生机灿烂。它不仅……
  云南宣威人称柿子为柿花,固执地叫了多少代人。柿花其实不是柿子的花,而是它的果实。大概是挂满枝头的果子,可与庄稼人眼中任何一种花媲美吧。待秋叶落尽后,光秃秃的枝头上挂满了黄色的柿子,远远望去似满树的繁花,在萧条的季节深处,显得生机灿烂。它不仅美观,如花朵一样让人赏心悦目,还可以入口为食,味道甜美醉人。
  在离城三十公里的西泽乡,因土壤气候的原因,那里产出的柿花格外爽口。当藏在绿叶下面的柿花渐渐露出黄嘴时,就预示着它们将要成熟了,叶子也慢慢斑斓起来,五颜六色地撑在枝头上,最后随着秋风的问候,一片片投入泥土的怀抱。人们爬上高高的树上,小心地把柿花一个个摘进吊篮里,再用绳子慢慢吊到树下装进筐里。
  这时,你若是忍不住心中的馋涎,轻轻地咬上一口,满嘴的涩味定会让你的牙齿与舌头无法再亲密接触,西泽人说那是“绑嘴”的感觉。枝头上那些熟透了的柿花,早成了南来北往的鸟雀们的美食了。而只有熟透了的柿花才是甜蜜可口的。西泽人把柿花摘下来后,采摘山中的山楂来放在一起“捂”,经过一段时间后,原来硬绑绑的柿花一个个变得柔软透红,颜色由黄转红。如一个刚与爱人斗过气的女人,在爱人的轻吻下慢慢变得温柔软绵,最后成了无力的娇弱。这时候的柿花,无论是正在长牙的孩子还是掉了牙齿的老人,放在嘴里就成了绵长细软的甜味了。
  熟透了的柿花不方便携带,一定得小心轻放,稍不留神就稀溜了,黄兮兮的一片难于清理。也存放不了多少时日,更经不起旅途的颠簸。这成了爱吃柿花的人心中的结。某年某天,某人正在品着柿花的美味,风呼呼的吹着,阳光从头顶温柔地倾泻下来,他的脑子里突发一种奇想,若是利用日光和风的力量,把柿花晾干了,这不就好存放了吗?
  为着这样一种妙想,勤奋的西泽人行动起来了。她们把从树上摘下的柿花一个个用刀削了,用绳子串连起来,一串串地挂在太阳下风干着。黄黄的柿花经过风吹日晒,渐渐变成黑红色,待干到一半的时候需要人工去把柿花一个个捏扁了,象一个个小小的饼。完全风干后,柿花就成了柿饼。高质量的柿饼上面会上一层簿簿的叫盐霜的东西,它白白的覆盖在每一个柿饼上,象是面粉,又似盐,更象是冬天早晨下了一场大霜。所以形象地称为柿饼上了盐霜。外地人到西泽的街上买干柿饼时,总怀疑那口袋的白灰是面粉,其实那是自然形成的一个保护膜。
  柿饼从绳子上一个个剥下来,放进嘴里咀嚼,甘甘甜甜地融化在口中,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如今的健康饮食里面,柿饼又有清热润肺,生津止渴,健脾化痰的功效,进而成了大众喜爱的食品之一。经现代医学研究证明,柿花的全身上下都成宝了。新鲜柿子有凉血止血作用;柿霜润肺,可用于咽干、口舌生疮等;柿蒂有降逆止作用;柿饼和胃止血;柿叶有止血作用,用于治疗咳血、便血、出血、吐血,最新近研究还发现柿叶有降压、利水、消炎、止血作用。
  其实,不管有多少人爱吃柿花和柿饼,大概很少有人知道柿花最好吃的时候。在我还小时,祖母削了些柿花晾到半干的时候,我悄悄捡起一个放在嘴里,那甜蜜的滋味里有阳光的味道,惹得我一连偷吃了好多个。待祖母去看她的柿花时,大半已不在,祖母扬起头看着高高的树,自言自语地说,这山耗子也太多了吧,一天就盘了那么多。我在一边偷笑,事情终于败露了。这次没受了到一丝责骂,祖母笑呵呵地把半干的柿花塞进我的书包里。我每年都能品尝到这样的美味,总是一气就能吃上十几个。
看着柿子叶下开出一串绿色的花朵,毫不起眼地躲在叶子里,若不是蜜蜂飞来,我们甚至忘记了这种花才是真正的柿花。但我们都不记得这种花的样子了,只记得那挂满枝头的果实,它的名字叫做柿花,它是开在高高的枝头最艳丽最动人的花,它是开在我们心里最甜最美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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